再如華陀曾訴:遊學徐土,兼通數經,本作士人,以醫見業,意頗自悔。
因為社會地位地下,太醫們不說診治略有差池,就是應對稍有不慎都可能獲罪,同時曆代帝後駕崩,除非遺詔中有不須加罪之語,否則無論太醫診治是否有過,均被處置是一種慣例。
所以太醫本就不是什麼好差使,如果有可能的話,沒有醫生願意當太醫,如影視劇中太醫之間勾心鬥角,爭寵奪利是不可能在現實中存在的,這兩人也隻是對楊彥的年齡有所驚訝。
鮑姑從旁道:“彥之小郎君時常於街邊為人切脈診病,頗有口碑,不妨讓彥之瞧瞧。”
“有勞了!”
荀灌收回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拱了拱手。
“不敢!”
楊彥回了一禮,便上前給荀崧搭脈,漸漸地,他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關鍵就是腹痛的原因太多,僅靠中醫理論說不清楚,如荀崧這種情況,放現代做個b超,肚子的問題一清二楚,可這顯然不可能。
楊彥又看向了荀崧捂著的右下腹,這裏是闌尾的位置,雖說老年人不大可能得闌尾炎,但不是絕對,於是伸手在荀崧的闌尾位置按了按,心裏大概有了數之後,便問道:“荀公,右腳能否伸直?”
“老夫試試!”
荀崧一手捂著腹,勉強撐起半個身體,伸直右足。
“哎唷!“
卻是一聲痛呼,腿剛伸到一半,整個人都趴倒在了床上。
”你讓家君做了什麼?“
荀灌立時怒目瞪向楊彥。
楊彥淡淡道:”荀家娘子匆忙,楊某隻為確證荀公病症,如今看來,當是腸癰,此病不難治。”
“腸癰?“
葛洪與鮑姑相互看了看,葛洪問道:”後漢張機《金匱要略》曾有提及腸癰,賢侄能否確證?“、
楊彥點點頭道:“可以確證,現在就能開方。”
說完,,便走向案頭,提筆書寫。
實際上,作為一個現代人,楊彥接觸到的醫學方麵的案例,千百倍於葛洪鮑姑夫婦,又得益於他死過一次,以前忘記的知識全部記起來了,要不然他也不敢如此篤定。
腸癰便是闌尾炎,最好的辦法是開一刀,但是不說手頭沒有開刀的條件,就是荀崧的身體也抗不住這一刀,隻能用土法醫治。
楊彥開的方子隻有兩昧藥材,一味巴豆,一味朱砂。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怕是葛洪和鮑姑,在民間用土法給人治病,都從未見過如此簡單的方子,荀灌更是眼神一厲,似是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說。
鮑姑問道:“彥之,這方子可有什麼說法?”
楊彥微微一笑:“此方不須口服,將巴豆與朱砂同等份量研碎,貼於患處,一個時辰可緩解病痛,在十二到十八個時辰之內,貼處皮膚將發紅或起小水泡,此為藥效起了作用,再每日更換一次,連貼七日,或可痊愈。“
”哎唷~~“
荀崧躺床上叫苦道:”就依小郎君所言,灌娘,著人準備。”
荀灌也鬆了口氣,內服或許會有危險,但如這類外敷的藥材就算無效,也無非是浪費了一個時辰而己,於是向外吩咐了幾句,兩名帶刀侍婢快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