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姨娘太胖,不娶(1 / 3)

姨娘太胖,不娶

鎖清秋

作者:鳳回

喬柔柔一直都被江大少壓迫著,好人家的姑娘也不得不委屈地夾緊尾巴做了幾年小情人,後來才知道原來是自己想多了,可是,江大少這廝也實在太腹黑,求放過啊……

1

黃包車咕嚕咕嚕地從大路上碾過,而喬柔柔提著裙擺站在水果店裏無限糾結。

哦天啊,這到底是多少斤了啊?

腳下的磅秤秤杆翹得老高,已經到了極限,喬柔柔看不懂具體數值。

隻聽到水果店裏那胖老板娘一聲尖叫:“哎,我說你這死丫頭,終於抓到你了,這西洋的稱已經被你踩壞了三個,說,是不是都是你幹的?”

喬柔柔腦袋“嗡”地一聲,從水果稱上跳下來竄出門落荒而逃。

“號外、號外……啊,哪裏來的胖妞……”

報童被喬柔柔撞得一下跌倒在旁邊的殘疾乞丐旁邊,一邊哎喲叫喚著一邊不著痕跡地把乞丐碗裏的錢捏了幾張,爬起來就跑。

殘疾的乞丐猛地爬起來叫罵著就追了上去,鬧得這繁華的街上的自行車、電動車和小轎車亂成一團。

喬柔柔目瞪口呆地看著在這裏殘疾了三四年的乞丐瞬間被報童治愈,晃了晃腦袋。

難道她眼花了?她已經擔憂體重擔憂得有些精神不正常了?

沒辦法,這一身贅肉帶給她太多痛苦,即便是在這種玩兒命趕路的時候,依舊不忘憂心著。

沒辦法,誰讓她肥呢!

誰都可以肥,可是她不可以啊……身為一個有錢人家的姨太太或者說情人,她如果就這麼任由自己肥下去,討不到金主的喜歡,那豈不是太不上進了?

她馬上就能從教會女子學校畢業,卻還沒找到工作。

她想進的報社進不去,又不想去碼頭當賬房,也不想進外國人的廠當女工。

喬柔柔扭頭看了看旁邊綺夢會所上旗袍妖豔揮著手絹的姑娘們,便是渾身一激靈。

如果再失去金主的青睞,那她的後果……

好吧,這個肥丫頭承認自己很墮落不上進,可是……誰讓那是他呢!

然而,那金主不止一次表示出對她身材的不滿,甚至用“肥丫頭”取代了她的名字,更關鍵的是,她當了兩年專職小情人,還是個處!

這讓喬柔柔覺得異常丟臉。

今天是金主的生日,喬柔柔準備在今天一舉……一舉幹啥她也不清楚,不過好歹也趁著那位爺心情好,失個身神馬的,給自己以後的養老多點保障。

可想而知,那禽……獸,哦不,那位爺,現在肯定在那個銷金窟裏極盡不要臉之能事,然後等她去了再對她極盡所能地詆毀嘲笑欺辱。

推開夜上海小隔間門的一瞬,喬柔柔看到江爺剛剛放下手裏的酒杯。

包廂一角,大喇叭下的唱片機吱吱轉著,傳出靡靡之音。

江爺依舊是一副騷包樣子,穿著花枝招展的西裝,在迷離的燈光中,被那些交際花和舞女們裏三層外三層包圍著上下其手。

喬柔柔不住拍著胸口順氣。

傷風敗俗,傷風敗俗啊!

瞧瞧那旗袍開衩的高度,都能看到肋骨了!

她不會承認,看到那些狂蜂浪蝶肆意做著自己這個正牌小情人都沒做過的事,她很嫉妒……十分嫉妒!

不就是腰比她細了那麼兩圈,胸比她大了那麼一點嗎?

“喲,肥丫頭來了?”

看到江爺那不懷好意的欠扁嘴臉,喬柔柔內心不住反駁。

你才是肥丫頭,你全家都是肥丫頭!

不過,嘴上卻是抹了蜜糖一般。

“哎呀,爺您不早說您老大壽,我好給您準備禮物啊,您瞧我這來得急得……”

喬柔柔明顯看到江爺嘴角抽了抽。

“不記得爺生日?那你這是幹嗎來了?”

“這不是,嘿嘿……爺您真幽默,哈哈……”

即便是周圍所有的視線都在她身上壓得沉甸甸的,喬柔柔也不會屈服承認,她是想來領賞錢,卻摳門地舍不得買禮物。

看著喬柔柔那一臉沒骨氣的諂媚神態,江爺故意不理她,姿態優雅地從衣兜裏拿出絲絹擦嘴,而同一時間,喬柔柔麵色一僵,整個人瞬間陷入死機狀態。

玉皇大帝王母娘娘……齊天大聖啊,江爺手中那,不是自己穿了三天準備穿第四天然後死活找不到的……襪子嗎?

老天,江爺今天的行頭是她給準備的!

當看清高貴無比、俊美非凡的江爺,姿態優雅的手指中是什麼東西的時候,整個包廂陷入了一片死寂。

江爺死死盯著手中帶著異樣氣味的長長的東西,麵無表情。

可喬柔柔幾乎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死期,趁人不注意,緩緩朝包廂門口挪著。

天可憐見……我不要賞錢了,真的不要了,快點把我變沒吧,讓我消失吧。

就在她成功拉開包廂門的一瞬,江爺的聲音傳了過來。

涼涼的,不帶情緒,卻一字一頓。

“再敢走一步,爺打斷你的狗腿!”

喬柔柔渾身一抖,笑得比哭還難看,顫巍巍地回來。

她知道,自己的狗腿在江爺眼裏不值錢。

轉回身便已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喬柔柔為了自己的狗腿決定不要臉麵了。

“爺,爺您給我個解釋的機會……”

江爺嫌惡地抖開她沿著小腿往大腿爬去的爪子,緊皺眉頭。

“不要臉……”

喬柔柔猛然抬頭,一臉受寵若驚的感動:“爺……真沒想到,您還記著當鋪旁邊那香豔的邂逅啊……”

2

兩年前第一次見麵,江爺給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不要臉!

那時候她在教會做義工,晚上回來,路遇一輛不住晃動的西洋車。

懷著猥瑣到興奮的心情,喬柔柔偷偷躲在一旁準備觀賞。

一個女人“啪”地被推到車玻璃上,脖子下麵白花花一片擠在玻璃上,嚇得喬柔柔幾乎跳腳,緊接著她就被那女人發現了。

在那女人一聲尖叫後,車停了下來,喬柔柔也被兩個五大三粗的打手揪住領子拎小雞一樣拎到了江爺麵前。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麵,江爺衣冠不整,上麵是西裝,下麵……一個大花的棉布褲衩。

喬柔柔原本想求情,可是看到那個紅豔豔的花枝招展的大褲衩後,全身所有的力氣都用來憋笑了。

待江爺發現喬柔柔的視線集中在自己的某一處後,便瞬間氣急敗壞。

“不要臉!”

接著就踹了最近的一個黑衣打手一腳。

“這是哪裏冒出來的猥瑣女流氓,還不給爺把眼睛挖了……”

喬柔柔瞬間奓毛,再沒心思笑,拚命在打手手裏掙紮著。

“爺……爺,這裏是法租界,咱可不興流血事件啊!”

那禽獸站得歪歪斜斜,小兒麻痹一般抖著一條腿回頭問自己的打手:“這個肥丫頭是在威脅爺?”

喬柔柔連忙諂笑地衝著江爺眨眼,就差長個尾巴搖起來。

“爺,爺,小的怎麼敢呢是不?您看看,我這眼睛多漂亮多可愛,挖了多可惜,爺您實在想挖去挖別人的吧……”

江爺那時候已經在大花褲衩外套上了西褲,人模狗樣地走過來捏著她的下巴,眉頭緊皺。

“什麼怪物……帶回去。”

從那之後,喬柔柔便開啟了從偷窺開始的小情人生涯。

在這法租界,有頭有臉的人物,身邊都是女人不斷,地位高的娶回去做正室,長得好的抬回去做姨太太,正經人家的放在外麵做外室,那些不上檔次的野花兒,才沒名沒分地當著小情人!

沒想到,時隔兩年,那禽獸對她,還是這三個字。

直到被江爺拎回“包養”她的那棟別墅,喬柔柔還在沒有底線不惜一切代價地求饒著。

江爺一把將她扔到臥室地毯上,靠在沙發上煩躁地扯著自己的領帶,滿眼暗光從床上掃過,帶著某種暗示地對某肥丫頭開口。

“把你珍藏最久最寶貴的東西給爺獻出來,爺就考慮原諒你。”

看到江爺的視線所及,喬柔柔瞬間奓毛。

禽獸啊……果真是禽獸!

可這廝是怎麼知道自己藏了私房的?

喬柔柔欲哭無淚,可是為了自己的狗腿,她哆嗦著小心翼翼從床單下拿出自己偷偷藏了許久的私房錢,抖著遞了過去。

她忽然發現江爺也抖了起來,還伴隨著嘴角的抽搐。

看那禽獸的表情,喬柔柔滿心的驚悚。

他還知道別的?

喬柔柔豁出去了,從床下那隻臭鞋裏拿出另一份私房……

江爺還在抖。

喬柔柔幾乎要痛斷肝腸,哆嗦著從馬桶坐墊下拿出最後一份私房。

在看到江爺還在抽搐後,喬柔柔腿一軟,一屁股坐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

“嗚嗚……沒有了,真沒有了,誰讓你老不給錢的,誰當小情人不存點私房了……嗚嗚,沒見過你這麼摳的還要包養……嗚嗚,我攢了一年半才好不容易給自己攢了些嫁妝……”

失去最寶貴東西的痛苦讓喬柔柔自顧自哭得驚天動地,全然不顧江爺在那裏一張臉越來越青!

那禽獸果然沒收了她所有私房錢,第二天,喬柔柔頂著黑眼圈和哭腫了的眼睛來到學校後便知道了什麼叫雪上加霜。

原本她被包養的事隻有幾個鄰家的長舌婦猜出來議論,可是,現在卻捅到了學校。

教會的女子學校,女人多,果然就是事多。

喬柔柔被那個歐巴桑教員喊走的時候,同班的柳青青正在一旁和別人交頭接耳,吃吃地笑著。

“女孩子家要知道自愛。”

喬柔柔小雞啄米一般點著頭:“多謝先生教育。”

教員緊皺著眉頭:“喬柔柔,我知道你條件不好,可是女孩子家再怎麼樣也不能出賣尊嚴啊……我們也是讀過書接受過新思想的人!”

喬柔柔眼神一變,抬眼勾唇一笑:“瞧您這話說得,即便是真的,我出賣的也是肉體,怎麼跟尊嚴扯上關係了?”

“你……你……”女教員對喬柔柔的態度又驚又氣,伸手指著她的鼻子,“這就是身為一個學生對老師的態度?”

喬柔柔緩緩撥開快戳到自己的手指,不溫不火道:“先生,在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向我求證就認定是真的還對我說出這種話,平心而論,我不覺得您是個合格的老師,所以收回您的好意,教會有規定,您有證據就來處理我,沒有的話麻煩您讓讓……我還要回去伺候我的金主!”

喬柔柔出來的時候,外邊好多人連忙收回視線縮回脖子。

走到柳青青麵前,喬柔柔勾唇:“你說的?”

柳青青強作鎮靜,也不看她,隻是翻著白眼。

“若要人不知,除非……”

話沒說完便被喬柔柔一個耳光抽得歪過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