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張臉我極為熟悉,這個神秘人是我那可敬又可畏的師父——錢舜風。
“既然都到這一步了,讓你們看見也無妨……”他一把將南姍丟在了一邊,南姍癱倒在地,一臉煞白。錢舜風卻轉頭瞪著我們,“沒錯,我的目的便是要把你們引到這裏,靈寶派之所以會給你們這麼個任務,也是聽到了我放出的風聲。”
通達老道雙手顫抖著,“瞬風,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錢舜風仰天長嘯,“否則呢?你覺得我要怎麼做?去一輩子守著那個讓人看不起的堂口,做一個在門派裏麵毫無分量的人,了此殘生嗎?”
“但是你即使想要出人頭地,也不可以踩著別人的屍體。”我咬牙切齒。
“哈哈哈……”錢舜風搖著頭,“那我隻能說你太單純了,孩子,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可以與不可以,隻有做和不做。”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腰間解下了一個葫蘆丟在地上,摔得粉碎,此時有許多的魂魄從中鑽出,遊蕩在了山頂之上。
看到這一幕,我心痛如絞,不由得記起煉屍窯那一幕,當時錢舜風去追逐那個帶著麵具的神秘人,看來當初的那個被我們認為罪犯的麵具人,和他就是一夥的,保不齊就是……
想到這裏,我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南姍,卻隻想抽自己幾個耳光,南姍在他的身邊肯定受了他不少的苛責和辱沒,但是我還一直認賊作父。
“在這羅酆山上,這個時間,我需要采陰升仙,但是這些魂魄卻可以成為我的替死鬼,幫我渡劫。但是卻需要幾個道門中人的魂魄作為引子,你們幾個再合適不過了。”他的臉上露出了邪惡的笑意。
“有我在,你休想動這些孩子——”通道老道大叫著便拿起鐵扇朝著前方猛攻了過去。那把鐵扇在他的手中耍的虎虎生風,刺、砍、挑、壓、摔之間,直把錢舜風逼的連連後退。
“好了,該結束了……”錢舜風此言一出,便從身後摸索出一件東西,但動作太快,我都沒有看清楚那是什麼,隻看到一道血紅的光芒閃過,通達老道便倒著飛出,摔倒在地。
“師伯!”我大叫著一把抱住了通達老道,他奄奄一息地倒在我的懷中,“雷子,快跑……”
“我殺了你……”我大叫著朝著錢舜風猛地甩出了蛇頭鞭,卻被他一把抓在手中,他伸手抓住了我的脖子將我舉起,而錢朵熒三人想要營救,卻被他用一道紅光給甩到了一邊,我這才看清他的手中拿著的是一柄血如意。
“螳臂當車——”錢舜風大叫著加重了手勁,與此同時,羅酆山頂的陰氣竟然以他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哈哈哈,這一刻我等了好久了。”
那些鬼魂哀嚎著,我也覺得自己的意識在一點點被蠶食。
“啊——”但就在此時,錢舜風卻大叫著,我睜開了眼睛,卻發現是南姍不知何時趴在他的後背上在咬著他的耳朵。
錢舜風不得不丟開了我,黑色的漩渦消散了去,他舉起血如意朝著南姍的額頭打了過去,“去死吧……”
而此時,我腰間的拷鬼杖卻散著光芒,我將其從腰間拔出,朝著錢舜風衝了過去,他還未轉身,便被這拷鬼杖給刺穿了去,不僅是我,錢朵熒他們也紛紛朝著他猛烈地攻擊,而那些從葫蘆中鑽出的冤魂也都哀嚎著朝他咬來。
“啊——”錢舜風大叫著,被這群怨鬼淹沒。
“他隻把這些鬼魂當做自己渡劫的替死鬼,卻沒料到在這極陰之地,這些鬼的陰力大增,會把他置於死地……”佘水雲捂住了胸口,虛弱地癱坐在地。
“南姍!”我跑到南姍身邊,一把將她抱在懷中。
南姍虛弱地說了句,“他死了,你就安全了。忘了我,開始新的生活吧……”說完了這句話,她便合上了雙眼。我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爸爸,爸爸,那後來呢?”三年後,一個溫暖的午後,女兒依偎在我的身邊,不住地追問著。我愛憐地撫摸著她的白玉般的臉頰,這丫頭和南姍小時候真是相似,她的眉心間竟然有一塊痣,還是如意形狀的。
“小意快來媽媽這裏吃水果,不要纏著爸爸!”錢朵熒坐在客廳削著蘋果。
我抱起女兒,走到了錢朵熒身邊,她遞給女兒一顆蘋果,小意蹦蹦跳跳地跑到一邊。
“等下去給師伯掃墓,我去準備下。”錢朵熒起身看向了女兒玩鬧的背影,“沒想到南姍竟然以這種方式和我們成為了一家人。”
“是啊!”我點了點頭,也看向了女兒,“她就是南姍,是我前世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