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是傻子(1 / 2)

當黎明升起時,刺眼的陽光透過花紋玻璃直射在朔風青紅的臉上,他睜開一雙朦朧的眸子時,一股鑽心般的疼痛突然從臉上燃起,他扭曲著青紅微腫的臉,心裏將自己的父親不知咒罵了多少遍。

臉上的傷竟然是拜他父親所賜!

床腳下的皮皮已瞪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望著自己的主人,它吐著舌頭,搖著尾巴,後足單腿站著,顯得說不出的滑稽。

朔風抱起皮皮,撫摸著它的柔發,哀聲道:“皮皮,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個地方,我受夠了,我真的受夠了。”

皮皮當然不懂他在說些什麼,但它卻懂得主人的脾氣,它主人此刻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它聳拉著腦袋,低聲哀鳴,它希望主人能開心些。

朔風笑了,紅腫的臉上立刻又扭曲了起來,額角上也有冷汗襲出,他忍著痛,慢慢地放下了皮皮,光著腳丫幾步跨到書桌前,打開抽屜,滿眼鮮紅的瓶子赫然顯目,竟全是跌打損傷的藥水。

很顯然,他父親對他的毆打已不是一兩次了。

取出藥水,很熟練地抹在自己的臉上,不消一會兒疼痛便停止了一半。

他走到窗子前,拉開了窗簾,他立刻被一股耀眼溫暖地陽光所包容,他似乎很討厭這種感覺,因為被陽光照著的臉上又開始疼了起來。

他又返回桌前,剛拉開抽屜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小風,快起床了,早餐已經做好了。”

聽到聲音,他緊緊鬆了口氣,原來是蘇媽。

蘇媽聲音剛落下,另一個尖銳地聲音突又響起,“叫什麼叫,餓死算了,一個廢物還不如條狗!”

停頓了一小會兒,蘇媽緊貼著門縫小聲道:“小風,趕緊起床,飯我給你放門口了。”

朔風呆呆地站在門前,靜靜地聽著,直到汽車的聲音響起時,他才打開了門,他知道那個女人走了。

他並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他隻知道他媽媽去世以後,爸爸就將她帶了回來,從那以後他便開始沉默,他想用這種方式來告訴自己的父親,他並不喜歡這個女人。

可是自從他沉默後,他的父親也開始變了,因為他自己忽然發現,他開始排斥現實中的一切,別人管這種行為叫傻子,他成了別人眼中的傻子,他父親就變得越來越討厭他。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一切都拜那個女人所賜,他不知道那個女人對他做了什麼,但他知道那個女人比魔鬼還要可怕一百倍。

他看著懷裏的盤子,盤子裏是蘇媽做的蛋炒飯,以前是媽媽做給他吃的,他熟悉以前的味道,跟現在的味道大不相同,他忽然舉起盤子狠狠摔在了地上,他排斥這個味道,他討厭蘇媽給他做的蛋炒飯。

蘇媽突自聽到摔盤子的聲音,立刻推門而入,眼前的爛攤子讓她很是頭痛,肥沃的臉上堆滿橫肉,一雙憤怒的眼睛裏竟似已快要噴出火了。

她雙手插著腰,對著朔風大聲道:“你這個小傻子,竟然想要絕食,你以為你這樣做會得到別人的憐憫嗎?”

她“呸”地一聲,一張又厚又硬的大巴掌便狠狠地扇在了朔風的臉上。

朔風嘴角一甜,鮮血順著下巴滴在了地上,他伸出舌頭舐了舐嘴邊的鮮血,“呲溜溜”一聲,他還不忘吧吧拌著嘴,隨即又伸手將地上地鮮血粘了一起來,抬起胳膊,咧嘴笑道:“蘇媽,不要浪費,媽媽說過的。”

說完,他就將手吞進了嘴裏,就像嘬棒棒糖一樣舔了起來。

蘇媽隻覺得自己的胃再收縮,她想吐,大吐。

眼前的這個傻子不僅讓她憎惡,而且讓她惡心。

隨即,她一把拎著他,將他提到了別墅的大門口,門口前就是花園,花園裏麵有水池,她把他扔絝進了水池,嘴裏罵道:“惡心的家夥,早點死掉算了。”

朔風在水裏麵迷茫,他實在搞不清楚一直疼愛他的蘇媽,為什麼會一下子變成這個樣子,太陌生了,太可怕了,他怕的在水裏一動都不敢動,他怕蘇媽也像他父親一樣,將他的腦袋塞進衝滿水的馬桶裏。

墓地――

隻聽“嘭”一聲,水花濺起,皮皮也跳進了水裏,它遊泳的姿勢好笨拙,朔風笑了,他喜歡這個夥伴,盡管它是殘疾的。

皮皮遊的不快,因為它隻有一條腿可以蹬水,不消一會兒,它便沉了下去,朔風如魚兒一般遊了過去,將它捧出了水麵。

穿過長長的柳蔭小路,朔風帶著皮皮悄悄來到了自家花園後麵,花園深處有一堵牆,他撥開茂盛的草叢,一個不大不小的洞便出現在他的眼前,這個洞像狗洞。

鑽過了狗洞,他便靠著圍牆長長舒了口氣,滿作輕鬆道“終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