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疏道:“你就是應該學學我們。你等著,等你爹回來了,我定要好好訓他一頓。真是,對自家兒子一點都不上心。”
木馬侯也加入了勸說的陣列:“這話我敢賭我聽過了不下二十遍。”示意的看向白臻。
白臻苦笑道:“四十遍。”
溫疏愣了一下,繼續道:“你爹隻有你一個兒子……”
白臻有氣無力的提醒:“兩個。”
溫疏一點頭:“好,就算是兩個,問題……”
白臻求助的看向木馬侯,木馬侯隻好再次忍笑開口:“行了,他才剛剛回來,你就又開始你的長篇大論了。咱們可以說說別的嗎?”
白臻也趕忙順著木馬侯的話問道:“您們過來是找父親嗎?是有什麼事嗎?”
溫疏此時卻是沉默了,看向木馬侯,木馬侯遲疑片刻,問道:“丐幫與傀儡宮相爭的那件事你知道嗎?”
白臻一怔,搖搖頭:“不知道,沒聽說啊。”
木馬侯道:“我也是剛剛回來,這幾天才聽聞這件事。準確說,是毛幫主書信請我們相助。應該也有白兄的一封信送到了這裏,但方才詢問,卻說並未收到信箋。”
白臻卻是一皺眉:“相助?白府想來與丐幫毫無瓜葛,為何要請父親相助?”看看其餘人,眼中帶著幾分不解。在座的這些人,可能隻有木馬侯府與丐幫小有交集,但也不是什麼大的交情。剩下幾方勢力更是少管江湖事,和丐幫素無瓜葛才是。
卓易道:“毛珙送信是讓我轉交給卿言,可能他的信不容易送進齊王府吧。”
白臻點頭示意理解,卻還是滿麵不解:“小王爺精通機關術,又與傀儡宮結仇,毛幫主找到他也不是無法理解。但我們,又有什麼理由被丐幫找上?”
木馬侯道:“他找我的原因,大抵也是因為機關術,還有木府的產業。”
“產業?”白臻更是迷惑。
木馬侯頷首:“據信中所寫,傀儡宮明宮具有大量產業作為分舵。他們在風雲軒中買到了幾處分舵的位置。咱們出力,清除掉傀儡宮人手的鋪子歸咱們所有。江南這片地方,能吃下傀儡宮分舵的人,恐怕也就這幾家了。”
白府、溫府、木府、輕風宮……
白臻暗自思索了一下,卻是笑了:“幾個鋪子就找上這麼多人,口氣還不小嘛。”
卓易道:“還是有所交仇的原因吧。事情就是這個樣子,你們怎麼認為?”
溫疏道:“我不想攪和進去。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傀儡宮畢竟不是好對付的,我覺得沒必要為了這麼點商鋪就插手其中。”
木馬侯沉吟道:“我也不想和傀儡宮為敵,不值。”
白臻看向冉星塵:“冉兄呢?”
始終保持沉默的冉星塵此時才緩緩開口:“父親生前就曾交代不要輕易與傀儡宮為敵。連小王爺都沒有向傀儡宮分舵動手,我想我也沒必要做這種蠢事。”
眾人默然,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理由才是最充分的。冉星塵唯一可能插手這件事的理由就是為冉桐軒報仇。但冉星塵對傀儡宮的恨肯定不會多於趙卿言對傀儡宮的恨。趙卿言大動幹戈的帶著大內都已經殺到了傀儡宮,又為什麼要“半途而廢”的放過傀儡宮分舵?
所以,趙卿言不動手,他們也不動手就可以了。
卓易自然明白他們意思,聳聳肩:“如果你們不急,估計用不了多久卿言就會過來了,我再把信轉交給他。”
幾人都抱著不打算插手此事的想法,自然不會介意等上半個月。
白臻道:“等結果出來,父親大抵也回來了。”
溫疏本來想說什麼,看了卓易一眼,又將到口的話收了回去。他性情固然粗獷,但對自己兒子對木清菡心生愛戀這種事也並非一無所覺。溫疏打心底就看不起趙卿言那種手不能提、柔弱不堪的紈絝子弟,但礙於木馬侯抱定心思要把木清菡嫁給他,也隻能暗地裏抱怨兩句罷了。
木馬侯嫁女兒,等於將自己一輩子攢下的家產都當成了嫁妝。有這份“嫁妝”,加上木清菡的優秀,何愁找不到一個好的夫家呢?溫疏也是看著木清菡長大的,她能嫁給自家兒子自然是好,但就算不嫁到自己家,能有一個好的歸宿他也安心了。
可趙卿言是什麼人?齊王世子。雖然齊王一生從未納妾,但也不代表趙卿言也能做到。試問哪個女子願意將自己的夫君分給別的女子?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趙卿言是一個體弱多病的殘廢。嫁給這樣的一個人,會被拖累到什麼樣的程度?
溫疏為木清菡抱不平,但卻什麼也不能說。就算木馬侯願意聽,也要顧及卓易的麵子。就算可以拋開卓易的想法不管,也來不及了。事已至此,什麼都晚了。
到頭來,溫疏除了長歎一口氣,還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