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掉掉!”
隨著江無顏的聲音,趙卿言指間轉動的木球落下來,神情有些頹然:“又差一點。”
江無顏俯身將掉在地上的三隻小木球拾起來,五指輕動,讓木球在手指間轉來轉去,速度很快,木球卻似粘在他手指上了一般絲毫沒有要掉下來的意思。看著指間跳動的小球,江無顏還有心情和趙卿言聊天:“這麼快就已經能堅持一炷香的時間了,可喜可賀。”
“快?”趙卿言沒好氣,“快一年了。”
江無顏手指一挑,木球乖乖落在了掌心:“一年不多,你又沒怎麼上心不是?你要是天天就把它拿在手裏把玩,我保證一年你就能拿五個球堅持兩炷香。”
趙卿言道:“算了吧,天知道你那個‘上心’是以什麼為標準?我的手就彈彈琴刻刻木頭就行了,不和你們比。”
江無顏問道:“們?”
趙卿言道:“你的手指是怎麼練出來的我止於耳聞,但我親眼看見呂泣拿柳葉刀和鐵刺球練手指的。把手指練成你們這麼靈活,要脫幾層皮?”
江無顏聞言莞爾:“他們傀儡宮一向血腥,練武和自殘似的。”
趙卿言拿眼瞥他:“你以為你好到哪兒啊?又是冬天把手指浸在冰水裏捉魚,又是火中取栗的。”
江無顏看看自己修長白皙的手指,不禁揶揄:“我們習武的皮糙肉厚,哪裏比得了您這嬌生慣養出來的細皮嫩肉?”
“你?皮糙肉厚?”趙卿言翻翻眼,端起涼茶喝了幾口,輕輕放回去,“齊王府不短我吃不短我喝的,我又沒有背負著什麼不得不報的血海深仇,何必要把自己逼得那麼緊呢?”
江無顏微微一笑:“是啊。”
“說什麼呢?這麼開懷?”站在較遠處的一眾侍女行禮,齊王大步走來,麵上帶笑。
江無顏微微一怔,站起身來微微欠身:“王爺。”
趙卿言也叫了聲父王,笑問道:“父王怎的過來了?”讓瑾兒另布座位。
齊王道:“自然是有事,順便看看你身體情況。”看看被江無顏放在一邊的木球,問道:“怎麼?今日心情好想起來練手指了?”
江無顏也未拘謹,此時已經重新坐下:“還不是把玩幾下又丟下了?”
趙卿言苦笑:“你就不能跟父王說我幾句好?”
齊王忍笑:“不須說也知道結果如何,真是誇你好我也未必會信。”
趙卿言輕歎:“父王何必說得這般直白?我剛從師父那裏回來,好一頓被訓啊。”
江無顏問道:“還是說你武功毫無長進之類的嗎?”
趙卿言聳聳肩:“其實還是比幾個月前稍好了幾分。”
齊王與江無顏一齊笑了起來,倒也並未當真。趙卿言厭武也不是一年兩年,齊王勸著,輕風哄著,卓易盯著,他還是想盡辦法的偷懶。現在眾人也習慣了他這副樣子,偶爾說說罷了,也沒有人還會認真去訓斥他。
趙卿言低聲嘟囔:“我好歹有著一個半甲子的功力,一般的對手也足夠應付了,要那麼好的武功做什麼?”
齊王道:“你真好意思說啊,那是你自己的功力嗎?”
趙卿言笑吟吟的道:“師祖送我的拜師禮。”
齊王伸手敲了他一下:“你師祖要不是看你資質尚佳,又憐你可憐,怎麼可能收你這麼一個懶散的弟子?你們碧落山一脈單傳的武功算是毀在你手裏了。”話是責怪,但語氣卻沒有半分生氣的意思。
趙卿言眨眼道:“不會的,我都已經學完一半了。我拜入碧落山才七年,師父說他當初光把那些劍譜啊什麼的背熟就用了九年。我已經盡數背熟了,有心情慢慢琢磨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