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啟華連連點頭:“公子放心吧,我不會那麼不知深淺的。”
青衣公子道:“我放心你,隻是提醒一下。”文啟華看似不穩當,但實際上也是很沉穩細致的一個人,不然青衣公子也不能那麼放心將打入丐幫的事交給他來辦。
風瓊問道:“那汴梁城的買賣怎麼辦?雇主的定金都已經收了啊。這個節骨眼上,影子還要準備打傀儡宮的事情,恐怕分身乏術吧?”
青衣公子勾唇一笑:“影子不能去,公子我親自去不就成了嗎?夏大人那麼努力,也得給他點盼頭呀。”
風瓊訝然:“公子要親自去?”
青衣公子瞥她一眼,眼中帶著幾分笑意:“怎麼?信不過公子我的本事?”
風瓊掩唇輕笑道:“風瓊豈敢呀?隻是稍稍有一點意外罷了。聽公子的意思,又打算給夏芃送信挑釁不成?”
青衣公子淺抿一口清茶,微微頷首:“那是自然。”
文啟華笑道:“現在整個江湖都被‘泣血為淚’弄的人心惶惶,大內肯定也不得安寧。公子再鬧這麼一下,夏芃不得被罵死?”
青衣公子眯起眸,眼中的情緒看不分明:“既然火已經燒起來了,那我有理由不往上澆點油,讓它燒的更狠嗎?夏芃?罵死他正好,換一個聰明點的侍衛更好玩。”隨意吃了兩口東西,沒有再說話,看起來心情並不是很好。
影子問道:“主子有什麼心事嗎?”
青衣公子死死盯著麵前的餃子,似乎想把它看露餡一樣:“說不上,總覺得還有什麼沒有考慮周全的地方,但無論怎麼想也沒找到值得我擔心的遺漏。”
文啟華吃完了一碗麵,又伸手端了一盤餃子放在自己麵前:“公子就是愛提前把可能發生的事和應對的對策都想好,其實想不到的地方永遠都不會少。要我說,大概想想可能性,有個準備,然後就聽天命,走一步算一步,見招拆招唄。”
青衣公子放下筷子:“所以我現在把我可以想到的地方都已經盡可能的去想到,意料之外的那一部分就不在我考慮範圍之內了,處理起來雖然會棘手不少,但也絕不致令我慌亂無措。比起臨場應對,我習慣於提前想好。”端起茶盞想要喝水,卻見空了,又放了回去。影子將自己沒動過的茶盞推到青衣公子手邊,起身將那隻空了的茶盞倒滿熱茶。
文啟華嘴裏塞著一塊餅和兩個餃子,鼓著腮幫子道:“那公子現在不是還在這兒坐立不安的嗎?”
風瓊瞪了文啟華一眼,沒好氣地道:“公子你還真願意認真和他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每天玩的也沒個正形,可不是走一步算一步,怎麼懶怎麼來?而且,說真的,像公子這麼處理事情的人能有幾個?遇見一件事想十件事,累也累死了。”
文啟華笑道:“哎,這後半句說的在理。”
青衣公子勾唇享受的笑道:“刺激啊,這種一被逮住就萬劫不複的感覺太令人興奮了,可由不得我嫌累。”
文啟華歎道:“我就想過最悠閑的生活,娶一個漂亮的女人,吃著天下人間的美食,多好。幹什麼不好?非得要找死呢?”
青衣公子故作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文啟華聳肩,道:“魚之樂於出遊,公子之樂於尋死,我非魚又非公子,故不知公子之樂也。”
青衣公子“嘖”了一聲:“人總要給自己找點樂子啊,就像魔鴆喜歡殺人的感覺,我就享受尋死未果,死裏逃生的感覺,太美妙了。恍若懸崖架橋,走穩了就活著,走錯一步,‘啪’,摔下去,死的不能再死了。介於生死之間的感覺,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呀。”
文啟華咂咂嘴:“得了,公子你慢慢享受吧,還是別說了,弄得我這個心驚肉跳。”
青衣公子笑道:“天才和瘋子之間差距微乎其微,至少我自詡天才,也不介意別人覺得我是個瘋子。”
文啟華埋頭吃飯,不置可否。
青衣公子端起晾到微溫的茶水一飲而盡,起身道:“影子,走了。”
影子一怔,跟著站起身:“主子,要帶一些吃食嗎?”
風瓊咯咯笑道:“公子那麼急幹嘛?都不讓影子吃飽就要走。”
青衣公子看了眼影子,笑了笑:“隨便你,帶上一些也好。我先下去了,不要耽誤太久。”
影子低首道:“是,我馬上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