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卿言仗著有趙縈撐腰,連忙喊冤道:“哎呀,這實在是太冤了,娘娘看我這一片赤誠之心,天地可鑒啊!”
皇後沒好氣地白他一眼:“你就不應該答應教她學蕭,她本也是學不會的。真有那閑心,還不如教教她彈琴。”
趙卿言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我似乎隱隱記得縈兒七歲的時候,娘娘曾說過,她的琴藝隻能由娘娘親手教授,別人插手決不輕饒,連皇兄都被罵過一頓,我哪兒敢啊?”
皇後再繃不住臉,抿唇笑了:“你是跟你皇兄沒學會旁的,專學會不正經了,看我不告訴你父王教訓你的。”
趙卿言故作未聞,低頭看著趙縈,問道:“最近吃到什麼好點心沒有?今天我自己做了些驢打滾兒,味道不錯,下午我讓下人給你送些過來?”然後看向皇後,麵帶詢問:“我做了不少,娘娘也稍微嚐兩塊吧?”
皇後看著這個讓人完全生不起反感的青年,微微頷首:“宮中糕點翻來覆去就那麼幾種,偶爾吃點新鮮的也不錯,給我也留一份吧。”
趙卿言笑著應了,低聲和趙縈說笑,簡單幾句話便將趙縈逗的咯咯直笑。
皇後目光有些複雜的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出聲問道:“墨兒,時間也不早了,去本宮宮裏坐一陣嗎?”
“謝娘娘好意,我去大內那邊再看看,就不過去了。縈兒,回去吧,下回我進宮再去看你。”趙卿言含著淺笑摸了摸趙縈的頭發,將蕭遞給她,“有興趣可以留著玩玩。”
趙縈道:“那墨哥哥下回一定要過來啊。”有些不舍的跟著母後去了。
趙卿言往後一靠,倚在樹上,喃喃自語:“我是去大內,還是再去樹上躺會兒好呢?”有些苦惱的想了一會兒,晃晃悠悠的往大內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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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後這是怎麼了?誰惹您不開心了?”走入正堂,一個華服男子起身相迎,略顯詫異的問道。
“來了?坐吧。”皇後坐下身,“我剛陪縈兒去見完趙卿言。”
男子道:“我聽說了,縈兒著急找雲墨,母後不會告訴我雲墨惹您生氣了吧?”
皇後看著他滿臉的好笑和不信,輕歎口氣:“你覺得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趙曙一愣,也發覺有些不對,不禁問道:“母後這是什麼意思?”
皇後靜靜看著他:“這麼些年你就是過得太瀟灑,你不會忘了自己是誰吧?”
趙曙怔道:“我......”
皇後豎眉,語氣嚴厲了一些:“那就讓我提醒你一下,你是太宗曾孫,商王之孫,濮王趙允讓的十三子。陛下膝下無子,所以認你為子,你也還記得吧?”
趙曙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發這麼大脾氣,說這些話,隻是下意識點頭:“是,我記得。”
皇後顏色更厲:“那我再提醒你一下,你那個墨弟是誰。他是陛下同胞兄長,當今地位最為顯赫的親王,齊王的兒子,嫡出,長子,現在還是獨子,也幸好是獨子。和他比起來,你算什麼?同一個曾祖,你隻到他曾祖那輩!陛下隻有你這麼一個兒子,沒有人和你爭,所以你日子過得安心的很,所以你就可以盡情玩樂了,是吧?就你,誰不能替代你啊?論出身,論血脈,論能力,你哪一條能比得過他?”
趙曙這回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回答:“雲墨生性喜靜,不近紛爭,母後不必擔憂。”
皇後問道:“你信嗎?”
趙曙點頭:“信啊。齊王就他一個兒子,就算以後四叔再生,他也是嫡長子,絕沒有把嫡長子過繼給別人的道理。況且雲墨身有殘疾,又已經封王,怎麼可能會對我有害呢?母後不要忘了,是他自己請旨要封王的,這就等於是絕了過繼的意思。很顯然,父皇對雲墨很喜愛,可能也真的動過什麼心思。以雲墨的性子根本不可能特意去做什麼求親王位置的想法。親王郡王對他區別大嗎?估計他之所以自請為王就是為了斷掉這種可能,顯示自己沒有爭位之心。父皇正是壯年,雲墨的身體卻不見得能撐了幾年,又有什麼可擔心的?”
皇後遲疑道:“話雖如此,但......”
趙曙笑道:“雲墨的心根本就不在朝廷裏,而是在那些名臣雅士身上,根本不足為慮。”
皇後歎道:“好吧,我一個婦道人家也沒什麼可以多說的,你自己覺得無礙便好。”
趙曙沉思片刻,卻道:“待兒子思索一下,稍作試探也非不可。”心中有了幾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