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妺兒隻顧拉著馬向北城門走,趙錚跟了她一會兒,才意識到紅傾似乎不能跟他一起走,便停下來,回頭看著紅傾。
“紅傾姑娘可有其他去處?”
紅傾不明白趙錚這話何意,趙錚既幫她贖了身,她便是趙錚的人了,如今問這個,可是要考驗她什麼?
紅傾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搖了搖頭。
趙錚思考了一下,“我雖將你贖了出來,卻並不能帶你走,方才那位素衣姑娘你也看到了,你若跟著我,便消不了她的氣。”
紅傾抬眼,望著柳妺兒愈走愈遠的身影,問道:“她是公子的心上人?”
趙錚但笑不語,有些事情,他也說不清楚。
從懷中掏出紅傾的賣身契和餘下的那五百兩,趙錚全交給了紅傾。紅傾愣愣的看著趙錚,實在未曾想他竟這麼大方,原來剛才她以為的試探,是他真的不想將自己留在身邊。
紅傾隻收了賣身契,將五百兩銀票還了回去,“公子給了紅傾自由身,紅傾已是感激不已,這些錢,紅傾實在是不能收。”
兩人在大街上這麼推推讓讓,不久便引來了人圍觀,趙錚怕再如客棧那般被人認出,便拉著紅傾來到一個偏僻的巷子裏。
這裏清幽寂靜,少有人來,趙錚便放心的強行塞給紅傾銀票。
紅傾再次退回去,“公子,紅傾已是將死之人,頂多再活幾個月,那些這些錢,實在用不上。”
“紅傾姑娘,用這些錢去看大夫,調養調養身子,不能讓你的病這麼耽擱下去,螻蟻尚且偷生,姑娘何故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呢?”趙錚苦口婆心道。
奈何紅傾是個倔強且驕傲的性子,就如三年前,趙錚拒絕親事時,其他兩名女子死活不依,唯有紅傾不怨不鬧,即便知道被拒絕後便是悲劇,也不曾有半句軟話。這才讓趙錚對她有了不淺的印象。
紅傾似乎不想多在這條巷子多留片刻,眼神是不是緊張的朝巷子裏麵瞥去,像是怕被誰撞見。
但趙錚堅持將這五百兩給紅傾,他知道,若無銀兩伴身,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在城裏生活下去,恐最後還是會被再次賣到青樓裏去。那他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一千兩銀子?
兩人正在推搡之間,忽然聽到一聲憤怒的喝聲,“你這混蛋,竟然敢欺負紅傾姑娘,看我不打的你滿地找牙!”
紅傾聽到這聲音,渾身一顫,抬眼望去,便見巷子口站著一個義憤填膺的年輕人。
這年輕人穿著寒酸,正是剛剛在春意樓裏出來過的呂子良。
呂子良看趙錚與紅傾拉拉扯扯,而紅傾極力拒絕著什麼,便以為趙錚是在欺負紅傾。
呂子良挽起袖口,怒氣衝衝的跑過來,紅傾還來不及解釋,呂子良便朝著趙錚的臉一拳打了過去。
呂子良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窮酸書生,而趙錚卻是從小習武,拉著紅傾輕輕側了身子,便輕鬆躲過了呂子良的拳頭。
那邊,呂子良用力過猛,直接被自己的拳頭帶了過去,姿勢極為不雅趴在了地上。
呂子良掙紮著起來,仍不放棄,還要英雄救美。紅傾忙鬆開了趙錚的手,急急忙忙上前扶住了呂子良。
“子良,你沒事吧?”紅傾問道,眼眸裏閃過一絲心疼。
呂子良擔憂的把紅傾拉到自己身後,張開手臂護著她,安慰道:“紅傾姑娘,你不要怕,我來保護你!”又看向趙錚,雖害怕,卻仍挺起胸膛,“有我在,你休想欺負紅傾姑娘!”
趙錚抱胸看著兩人,似乎看出來什麼意味。這個突然跑出來想要揍自己的人,恐怕是喜歡著紅傾姑娘的罷?
趙錚忽然想起,方才進紅傾房間的時候,紅傾把他當成了另外的人,回想當時紅傾說的話,恐怕就是眼前這人了。
他眼珠一轉,心中生出一計,不妨試探一下這個人的真心。雖然看他的衣著窮了點,但若是真心待紅傾,也不失一樁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