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從憂鬱文青到百變逗比(4)(1 / 1)

專訪

騰訊娛樂:那第一次覺得自己紅了是《藍宇》之後?

劉燁:其實也不是。雖然過了很長時間了,但這種第一次我還是記得比較真切的。拿了金馬獎後,我拍趙寶剛導演的電視劇《拿什麼拯救你我的愛人》,電視劇播出的時候,我有次去機場安檢,安檢人員一看我的身份證,就說,這不是龍小羽嗎?走到街上,坐飛機的時候,都會被人認出來。真正被大眾接受,還是電視劇。

騰訊娛樂:《藍宇》之後,為什麼那麼著急拍電視劇呢?

劉燁:得了金馬以後,很多人忽悠我,說劉燁你得做薑文,隻拍電影。我當時心想,謝謝你,你別害我了。當時我知道,出名其實挺容易的,拿個獎,參加個什麼比賽,或者像現在這樣,有個網絡事件,很快就有關注度。但是我覺得這種關注是一種好奇,是一種新鮮感,你必須有大量的後續頂著你,托著你,如果玩清高,隻拍文藝片,一兩年我就沒了。我當時特別清楚。所以得了金馬以後我幹的第一件事就是拍電視劇《拿什麼拯救你我的愛人》。2003年,我拍了5部電影,4部電視劇,一年就拍了9部戲。我現在才34歲,但是電影快40部了,電視劇也快40部了,快80部戲了。

騰訊娛樂:你這種危機感從哪來的,一個新出爐的金馬影帝,一年趕了9部戲,你有多麼缺乏安全感啊?

劉燁:我覺得我是挺沒安全感的。可能我一個東北人,在北京生活,沒親戚沒朋友,特別不踏實。而且當時在北京貸款給父母買房子住,我來還貸款。當時我總想,萬一沒戲演了,沒法還貸款怎麼辦?

當時對自己事業感到很不踏實,我很怕別人很快把我忘掉,當時我才二十幾歲。那個時候拍一部電影才20萬,你信嗎?就這麼低。

騰訊娛樂:《那山那人那狗》、《巴爾紮克與小裁縫》、《藍宇》那幾年是你的一個大爆發,什麼戛納入圍,金馬拿獎,很隨便的。但近些年你已經好久沒拿獎了。

劉燁:我自己也琢磨這個事,什麼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有時候覺得,這個是不是跟電影的大環境有關係。2000年左右是中國電影的一次爆發,海外觀眾那時候很關注中國電影,現在他們可能比較熟悉了,那個時候可能有一種看新鮮的感覺。另外,2000年那會,《藍宇》也好,《巴爾紮克與小裁縫》也好,《紫蝴蝶》也好,都不關心賠錢不賠錢,大家也不說市場。現在就好像有點票房是唯一的指標了,票房好,再爛的片子都是好的,大家就都鼓掌。我覺得2000年那會拍戲賠錢是很正常的事,電影票房不好,導演也沒有太大的責任。我大學畢業的時候,也特別文藝青年,瞧不起很多東西,瞧不起商業,很憤青。

劉燁說話慢,一旦說快了,這句話容易絆著那句話,就結巴了。

劉燁說得慢,說明他的話都是過了腦子的,他總是在想怎麼說更合適,更進一步,他或許在想,怎麼說更俏皮。劉燁對很多事都想得很透徹,比如,拿了金馬後,有人勸他學薑文,他自己就非常清楚不能那麼幹,得接電視劇,得多接電視劇,得讓這好不容易來的人氣持久下去。比如,和梅麗爾.斯特裏普合作了《暗物質》後,他也沒有試圖大舉打入好萊塢,他心裏非常清楚,華人想在好萊塢電影中有個像樣的角色,太難了。

這麼一個看透了浮雲的人,他說他不願意看別人的書,不願意被作者的世界觀牽著走,你這麼一想吧,他說的好像還真有點對。

我身邊有很多女記者都很喜歡劉燁,因為他很少虛偽,他總是一副大大咧咧“哥們,你看我這個牛逼吧”的架勢。他也是男記者喜歡的那種,他就像男人必備的那一款朋友,愛喝酒,愛打牌,愛打遊戲。

所以,我想拉長采訪時間,倒不是為了工作,而是為了和這麼一款必備的朋友聊聊天,嘮嘮嗑,吹吹牛。多好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