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過兩旁站立眾人的夾道,行至南宮擎宇的寶座正下方施施然施禮,儀態萬方而端莊鄭重:“臣妾參見陛下,願我王康泰喜悅,長樂無極,願我大鄴四海升平,萬方安和。”
南宮擎宇從龍椅起身走下台階雙手將她扶起道:“王後多禮了。”眼裏,話語裏是濃稠的化不開的溫柔,這讓沈月笙的後背上挨了無數把帶著妒意的刀子。
沈鎮遠見到這般情景心裏替小妹歡喜,眼睛的餘光卻看到父親略帶憂慮的眼神。整個太極殿臉色最不好看的是蘇振,他沉著臉看著自己位列四妃之首的女兒,陰而冷的眼睛裏仿佛將要結冰。
蘇曼儀卻仿佛絲毫不在意南宮擎宇對沈月笙的溫情與恩愛,似笑非笑地看著南宮擎宇將金絲鳳凰展翼王冠戴在沈月笙頭上,機械地跟隨眾人施禮朝拜:“大王王後,長樂無極,國運亨昌,千秋萬代。”
南宮擎宇攜著沈月笙的手,走上金磚的台階,與她一起坐在赤金雕鏤九龍盤桓的寶座俯瞰他們的大鄴。
下朝的路上,沈湑少不得又被絆住腿腳接受一番幕僚的寒暄祝賀之言,沈鎮遠見父親勉自應付著忙上前客氣地打發了還欲多言的同僚。回府的一路,沈湑心事重重,父子二人無多言語。
沈鎮遠見父親麵色陰鬱問:“可是睡的少了些?兒子見父親今日精神有些不濟。”
沈湑臉色略微緩和:“沒什麼大礙。”
“陛下仿佛很是寵愛綠珠,父親難道不為小妹歡喜嗎?”
“為父豈有不歡喜的道理,可是,大王並非尋常之人,後宮那是什麼地方,女人多的地方怨氣就會多,今日陛下對待綠珠如此,集萬千寵愛亦是集了萬千怨恨,是福是禍還未可知啊。”
沈鎮遠聽見父親此言,越品味越覺得有道理,刹那間方才的那股子喜悅之情消散了十之八九:“左右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們要早些為綠珠做些打算才是。”沈鎮遠道。
“為父本無意於後宮爭鬥,奈何命運作弄,綠珠被卷入其間。即便我們不欲興風作浪,也逃不過他人的戕害,如今看來,絲毫由不得自己了。”沈湑歎一口氣。
沈鎮遠道:“”父親何必如此喪氣,旁人不知便罷了,咱們也不知道綠珠嗎?依她的性子豈是個惹是生非的人?
沈湑擔憂道:“隻怕是樹欲靜而風不止。”沉默半晌,又似乎想起什麼道:“如今,你方才封了威遠將軍,綠珠一時間竟成為青姬賜予大王的王後,沈氏當是處於烹油烈火之時了,凡事過猶不及,你我二人在朝為官定要事事謹小慎微免得被好事之人生出事端,回家後好生叮囑家人行事走動切不可驕矜,小心駛得萬年船。盡人事聽天命吧,永葆榮華富貴固然好,若不能,便保住沈氏合族性命無虞平安終老吧。”沈鎮遠聽完父親言,心裏也沉沉的壓了一塊石頭,父子二人沉默著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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