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垂下了頭，似乎已然力竭了。孫悟空走近，望了楊戩一眼，隨後盯著那一幹諸佛，輕聲說道：“三眼怪胎，你這是當了甩手掌櫃啊。”
楊戩聞言，並未說話，直接癱軟了下去，不知何時升起的三尖兩刃刀落在了地麵。那些佛終究是能動了，盯著孫悟空，雖然吃驚，但是卻並無大礙。脫離了虛界加持的猴子，還能翻天不成？有一佛率先踏出，直截了當地問道：“孫悟空，你不是在虛界？”
孫悟空笑了笑，漫不經心地答道：“虛界已經被我捅出了一個窟窿。”話鋒一轉，孫悟空深吸了兩口氣，感歎道：“不過我發現，這真界好像也和虛界沒有什麼區別，空氣也是一個味兒。”
那佛不屑地笑道：“孫悟空，還是有所不同的，在真界裏，你的戰力與楊戩一般無二，還妄想屠佛？今日你來，不過是送死罷了。”
孫悟空不置可否，搖頭笑道：“我可不屠佛。”
諸佛頓時不解，孫悟空指了指天上，輕聲說道：“但是他屠佛。”
諸佛不明所以，接連抬頭向上望去。在那半空之中，正盤坐著一個童子，他的神色極為平靜，隻是淡淡的一掌朝諸佛揮下，不沾染絲毫的凡俗之氣一般。
大唐新曆一千六百載，諸佛襲擊灌江口，梅山六聖與哮天犬戰死，在楊戩將死之際，孫悟空及時趕到，菩提老祖一掌滅十佛，令得佛教元氣大傷。
大雨下過，已經是清晨了，黎明的第一縷陽光透過了雲層，散在地麵之上，趕走了些許濕氣，夏蟬開始鳴叫。
楊戩緩緩地睜開眼，拍落了一隻不知何時落在自己肩膀上的蟬。遠處，一猴子正盤膝打坐，見到楊戩醒來，打趣地笑道：“喲，楊大爺，醒了？”
楊戩微微一愣，張開雙手，細細打量著自身，左顧右看，發現沒有絲毫傷痕，全是亦是如此，他不禁愣住。本來是重傷垂死之人，怎麼此刻卻完好如初，恐怕隻有老君的仙藥有此功效。
孫悟空懶洋洋地伸了個腰，說道：“你孫爺爺吐了一口仙氣，把你的傷勢全部吹好了，還不謝謝我？”
似乎對這番話無法應答，楊戩沉默了許久，點了點說道：“謝謝。”
孫悟空頓時啞然失笑，攤了攤手，認真解釋道：“是祖師救的你。”
楊戩笑著嗯了一聲，他早已預料到了。但是其笑意漸漸消失，他別過視線，起身抱起身前被披風蓋住的哮天犬向道觀走去。他的目光漸漸變得呆滯，隨後用雙手在一顆古樹旁輕輕刨著土，直至挖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土坑，而後小心地將哮天犬的屍體放了進去。空氣之中彌漫著濃濃的悲傷與寂靜，楊戩並未說一句話，隻是盯著那土坑發呆。
孫悟空見狀緩緩走近，微微歎息道。終於，看了極長時間，楊戩呢喃道：“猴子，你快逃吧，你出了虛界，玉帝會派人來殺你，而且多半是我，趕緊跑吧......”
孫悟空輕聲道：“恐怕玉帝，現在可沒時間管我了。”
楊戩皺眉，不安的感覺湧上了心頭，問道：“什麼意思？”
孫悟空抬起頭，楊戩也一並望去。在天空之上，雷聲轟然炸響，風雲四方湧動，猶如末日來臨之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