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影如固執的握著她的手，聲音很輕，像是下一秒就要斷氣了似的，“我……已經有人給我上過藥了……不麻煩小姐……很快就會好的……”
洛挽瓔眨眨眼睛，一點也不避諱，直接俯下身湊到影如胸口聞了聞，發現在血腥味中確實帶著一股濃鬱的藥味之後，便也放下心來，掙開了影如的手。
“你們那裏福利不錯啊。”她把影如的腰帶整理了一下，笑著調侃道，“受完罰之後竟然還負責上藥。”
“……王爺……是個好人……”影如微微閉上眼睛，很輕的回答。
幸虧洛挽瓔耳力不錯，否則這句話一定會像是清晨的露珠一樣直接消散在空氣裏。
洛挽瓔支著下巴，細細的打量著影如慘白如紙的臉頰，然後哼笑一聲：“得，我也不跟你爭這個。”
“王爺真的是好人。”影如又重複了一遍，“他並沒有任何侮辱小姐的意思。”
“……”
沒想到她竟然是在說這個，洛挽瓔忍不住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怎的又想起了之前被自己放在首飾匣裏的那兩截斷簪，頓時整個人都有點不好起來。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讓人覺得渾身上下都有點不對勁。
正是因為這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才會讓洛挽瓔一直都對封天辰避而遠之，她看著半閉著眼睛，好像隨時都要暈過去，但是還堅持的說這句話的影如，輕輕的笑了起來。
“他當然是好人。”洛挽瓔也輕聲說道，“但是他是皇家的人，你該知道的。”
洛挽瓔相信封天辰並沒有惡意，也隻是純粹的想要關心她，所以才把影如安排到自己身邊。但是監視就是監視，不能因為原本的意思是好的，就改變監視這件事的本意。
更何況他姓封，這就是不可逾越的一條深溝。
“是。”
沉默了一下，影如簡短的吐出這個字，然後就不說話了。
兩個人靜了一會兒，房間裏始終彌漫著有些尷尬的氛圍，洛挽瓔歎了口氣，無奈的開口打破寧靜：“好啦好啦，不說這個，你本來叫什麼名字？”
“我沒有名字，他們都叫我十四。”影如輕聲回答，她一直都閉著眼睛，呼吸也均勻平緩，之前洛挽瓔還以為她已經撐不住睡過去了呢。
“為什麼叫十四？”這個回答沒有什麼出奇的，畢竟很多暗地裏的組織都是這樣，從來不給成員名字，洛挽瓔想了想漫不經心的猜測著，“因為你是第十四名？”
“因為我是王爺撿回去的第十四個孩子。”影如說道，“我從小就是在王府裏長大的。”
“王府裏，還是王府的地底下？”洛挽瓔淡淡的反問，“你長這麼大，出來過幾回，看過幾次太陽呢？”
影如不說話了。
她似乎是非常無奈的歎了口氣：“小姐，你是不是話本看的太多了。我們是暗衛，不是江湖上那些見不得光的殺手。”
洛挽瓔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