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領進來之後洛長安就出去了,離開的時候不忘關門,從這一舉動就已經能夠看出來,他完全把洛挽瓔當成了封雲龍後宮的妃子,而不是自己的女兒。
洛挽瓔冷笑一聲,隻覺得可笑。
“洛小姐,請您把麵紗摘下來,讓小老兒看一看。”薑太醫把手裏的藥箱放到桌子上,對著洛挽瓔說道。
低低應了一聲,洛挽瓔抬手解開臉上的麵紗,微微低頭,露出滿是燒傷的臉頰。
現在已經開始結痂的臉頰看上去沒有剛剛燒傷時的可怖,但是就這樣突兀的橫在白皙無暇的皮膚上,任誰看見了都要忍不住道一聲可惜。
薑太醫也忍不住歎了一聲,道了一聲冒犯,然後伸出手捧住她的臉頰,細細的看了一會兒,又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輕輕的咦了一聲,又不確定似的看了看。
“洛小姐。”薑太醫放開洛挽瓔,一邊打開藥箱,一邊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小聲問道,“恕小老兒無狀,我聽說封玦殿下送您一瓶凝霜膏,您……用了麼?”
洛挽瓔抬眼看了他一眼,從看見薑太醫進來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這個小把戲是瞞不過去的。
“沒有。”洛挽瓔歎了口氣,“我沒有用過一次。”
“果然。”薑太醫搖了搖頭,“您的傷已經沒有大礙,待結的痂脫落便徹底好了,隻是留疤是一定的了。”
頓了一下,他又意味深長的補充了一句:“如果不用凝霜膏的話。”
如果用了凝霜膏,別說這小小的燒傷的傷痕,就是皮膚也會更加細膩白皙。
洛挽瓔歎了口氣,示意旁邊的三個侍女離開,然後提起裙擺朝著薑太醫跪下去,“請太醫救我。”
“洛小姐這是何意!”薑太醫被嚇了一跳,連忙避開洛挽瓔這一禮,幾乎是歎息的說道,“小老兒不過是一個大夫,當不得洛小姐這一拜。”
“隻要大人在陛下麵前說臣女的臉永遠都好不了,便是救小女子一命了!”
知道身前的薑太醫是難得的正直之人,洛挽瓔也不避諱什麼東西,一咬牙,深深的拜了下去,“陛下之意大人也不會不知道,可是小女子實在是、實在是……”
薑太醫沉默下去。
“女子的臉從來都是最重要的,若非情勢逼迫,我怎麼會、怎麼會擔著自己的臉永遠恢複不了的可能性……”洛挽瓔說著說著便哽咽起來,用寬大的袖子掩住臉頰,深深的埋下頭去,再接再厲的說下去,”可是那是陛下,是小女子姑姑的丈夫啊……小女子怎麼能答應下來。“
是的,無論封雲龍和洛長安怎麼忽略,有一件事是完全沒辦法說通的。
那就是輩分問題吧,不管怎麼算,封雲龍是皇帝,洛容錦是皇後,身為洛容錦兄長的女兒,光是輩分就差了封雲龍一截,這便是亂了三綱五常,放到普通百姓家裏去,是要浸豬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