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狩獵場上不時傳來一眾臣子與妃子的叫好聲。
高台處,炟冥蕭懶懶地坐在軟椅上,一臉從容地看著在場下大展現身手的臣子們。
從他這個角度,可以將狩獵場上的一舉一動看得一清二楚。
桑墨婉與三元同時分立在他左右,兩人看惟悠閑,眼神卻不時注意著四周的變化。
平時在朝堂上大都時候由文臣大顯風采,到了狩獵之時,當然就是武臣表現的時候。
而其中,又以何將軍為個中好手。
不到一柱香的時候,他的馬背上已經掛了一頭鹿子,一隻兔子,最難得的還捕到一頭白色的狐狸,全都被一箭射中要害。
“何將軍獵得的這隻狐狸倒是可以做一件上好的裘衣。”容嬪雙眼發亮地看向那隻白狐狸。
被點名的中年漢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黝黑的臉龐閃過一絲暗紅,有些訥訥地說:“容嬪娘娘也覺得好麼?我剛才還想著可以湊合著給內子做一條披肩。”
舒靜容聞言,原本掛著明媚笑容的小臉頓時閃過一絲錯愕。
事實上,錯愕的人不止是她,就連其他臣子們也是微微訝異。
眾人的心裏是雪亮的,容嬪剛才那麼一開口,分明就是想向何將軍討了那條狐狸皮去,怎奈何將軍不知是裝傻還是真傻,居然沒聽出她話中深意。
“何將軍與夫人真是鶼蝶情深,羨煞旁人也!”一直沉默不語的炟冥蕭緩緩地出聲。
這一句話,既是給了一個台階給舒靜容,又
既然是炟冥蕭發了話,容嬪自然是不敢再放肆,隻是她轉了轉眼神,忽然捏著手絹扭扭捏捏道:“皇上,要不您也給臣妾和各位大臣們露一手吧,讓大家一睹皇家,而且,臣妾……臣妾也想要那樣一條狐狸披肩。”
舒靜容話音一落,身側的文武紛紛附和。
而聽到這一個要求的桑墨婉與三元卻在瞬間變了臉色。
炟冥蕭受傷的事,隻有兩人才知道,好不容易將他身上的流雲箭取了出來,明黃龍袍包裹下當然看不出傷勢如何,可三人都明白,若是要去打獵,恐怕一動氣,那好不容易才縫合的傷口馬上就會迸裂開來。
兩人同時憂心忡忡地看向炟冥蕭,炟冥蕭輕輕地勾起唇,站了起身,輕抬眉眼,三元見狀,臉色出現一絲遲疑。
“三元,去拿弓箭來。”炟冥蕭輕掀眼皮道。
三元看了一眼桑墨婉,從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擔憂,可他卻隻能聽命行事,甚至不能在任何人麵前露出一絲絲破綻,否則昨晚所有的努力都會化諸予流水。
眾人摒神斂氣地等待著,隻見炟冥蕭輕鬆地舉起弓箭,烈日下,他高大的身影就像佇立在天地間的神抵一般有著難以忽視的存在,就在他的手搭在箭弦上的那一刻,看著他冷漠的側臉,她的心裏突然有一種衝動,她想大聲叫他不要勉強自己,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讓流雲閣的人知道就知道吧。
可,事實上,她什麼也不能做,她隻能看著那弓線在他手中被拉滿形成了半圓形,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支箭離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