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迷惘(2 / 2)

我一句話沒說,仰脖就幹;三杯水井坊43°火辣辣地下肚。

有點兒暈。

張源急急站起來拉我:“幹什麼,一臣跟你開玩笑呢,你這樣空腹喝多容易醉。”

我一回頭瞄見白椴坐在張源旁邊,當下就笑開花了:“沒事兒,我醉不了。”

白椴挑了挑眉沒理我。

“沒事兒咱非子厲害著呢金槍不倒。”郭一臣笑眯眯地來拉我,“對吧?”

“是千杯不倒,你太沒文化了你。”我埋汰他。

“沒文化怎麼地?沒文化照樣奔小康!”郭一臣回頭衝那立在包間門口的小姐一頓招呼,“可以上熱菜了,趕緊伺候著。”

郭一臣坐張源左邊,白椴坐張源右邊;我坐郭一臣旁邊,隔著郭一臣望白椴。

接著就是喝酒吃菜撒酒瘋,沒什麼特色之處。我記得我那天喝了相當多的酒,還全是白酒,可愣沒醉。我舉著杯子一搖一晃地敬張源,腦袋比誰都清醒。我憨笑著衝張源說源兒來咱們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骨碌碌一杯酒倒下去,我抱著張源的大腿開始哭:源兒,你說要喝醉怎麼就那麼難!那麼難!!

張源揪著我衣領子把我扶上凳子坐好:“非子,你已經醉了。”

“誰他媽說我醉了,我清醒得很。”我抬頭望他。

“白椴你勸勸他,他今兒這是怎麼了?一來心情就不好。”張源轉向白椴。

“非子今天下午剛從他媽墓上回來。”郭一臣解釋道。

張源沉默了。

剩我一個人還在那兒嚎。

散席的時候他們仨一起坐著車送我到家門口,張源特別把我交給白椴:“他這幾年跟你親近些,你上去好好勸勸他,沒什麼過不去的坎兒。”

我軟趴趴地倚著白椴,就快要站不穩。

“行,你們回吧。”白椴揮了揮手。

我靠他肩膀上提溜著眼睛看他,真漂亮,橫看豎看都舒服,舒服進我心眼裏。

“鑰匙呢?”白椴問我。

“等一下。”我把手伸進褲兜裏摸了半天,不知為什麼怎麼也摸不到。白椴等了等,終於不耐煩地替我從兜裏把鑰匙給摸出來了。

“嗯對,就是這把。”我指著白椴手上的鑰匙傻笑。

白椴拖著我,一路蹣跚著替我開了單元門,扶著我上電梯,最後把我扔在家裏的沙發上。

我拽住他:“你別走。”

白椴回過頭看我:“我不走,我給你弄醒酒湯。”

我緩緩放了手,看著白椴進廚房。我覺得我是真沒醉,至少沒想吐。不一會兒廚房裏就飄來一股醋味,我剛想看看白椴在裏麵燒什麼,他就端著一個小瓷碗走出來了。

白椴把那碗黑黝黝的東西遞過來:“喝了。”

我哭笑不得:白椴就是把我們家的老陳醋倒了一碗,用微波爐打熱了給我端過來。

“有你這麼解酒的麼?”我問他。

“酯化反應,你沒學過?”白椴過來捏我鼻子,“喝了,看你醉成這個樣子。”

“我沒醉真的。”我特別真誠地看著他。

白椴不聽我解釋,猛捏著我的鼻子逼我張口。我被他憋得不行剛張一條縫,白椴的山西老陳醋就橫衝直闖地灌進來,我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又是第二波,我不禁嗆了一口,把醋噴得他一手都是,還有一股順著我脖子滑進我的衣領裏,弄得我一陣難受。

白椴放下碗扯了紙巾來幫我擦。

我沒讓他擦幾下,一把握住他的手,雙眼定定地看著他。

我跟他對峙了一下,他終於軟下來,不知帶著何種情緒叫了我一聲:“非子。”

我抓著他的手不放,心裏就那麼幾句話翻來覆去地攪得我難受:“白椴,我喜歡你,我是真喜歡你。別讓我難受,真的別。”

白椴一動不動地看著我,讓人捉摸不清情緒。

我湊過去要親他,白椴躲了一下,我親在他臉上。我沒有馬上把唇移開,就那麼貼在他臉上。終於他轉過頭來,猶猶豫豫地,輕輕地在我唇間點了一下。

我抽出手撫摸他的頸項,十分輕柔,不敢用力,就像怕捏碎了他,怕捏碎這場夢。我試探著吻他,他並沒有反抗。我在他唇瓣上停留幾下後,伸出手一把將他緊緊地擁在懷裏。

呼吸粗重。

“夏念非你別這樣。”他聲音有點抖。

我一收縮雙臂,跟他貼得更緊。

白椴隨著我抱了一陣,終於用力掙開我,一句話也沒留下,起身離開了。

我看著白椴關上大門,端起茶幾上剩下的半碗陳醋一飲而盡。

操,真他媽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