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安睜大了眼睛,一下怔在那裏,他不明白,難道雨晴之前的表現,隻是自己的錯覺麼?
“你真的心甘情願?”
“難道陳大哥不為雨晴高興嗎?”
“高興……”
默然轉身,語中卻無半點喜悅之意,又深深回望了雨晴一眼,卻看她笑著站在那裏。
“既然這樣,那麼我走了……祝你今後幸福……”
飛身穿過窗外,頭也不回直奔酒樓。
北鎮也許再沒有可留戀的東西了,如果有,那也隻是曾經的回憶。
望著陳少安遠去的背影,有一滴淚,悄悄地滑出了雨晴的眼眶……
她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拳頭,握得那般緊、那般的用力,從她的掌心之中,似乎傳出了一聲輕輕的脆響。
掌心裏傳來了刺痛,雨晴將手掌在自己的眼前慢慢攤開,掌心之中,赫然便是那一枚玉飾。
玉飾已經斷為兩截,破碎的銳角已經刺破了她的掌心,一絲殷紅,已經將那枚晶瑩的玉佩,染紅……
從今以後,我再不會輕易的流淚,直到,看見夏侯與百裏覆滅的那一天……
福財酒樓,酒樓之內十分安靜。
酒樓掌櫃和店小二都戰戰兢兢的站在櫃台之後。
帶著懼怕的眼神,看著坐在靠窗的一張桌子後的二位客人。
這兩位客人並不長得凶神惡煞,反而都是豐神如玉的年輕人。
這兩個年輕公子表現的都是溫文爾雅,彬彬有禮。
但是卻不知道為何,酒店掌櫃和店小二卻會如此懼怕?
坐在桌子之後的是夏侯天賜和百裏長風。
這間酒樓並不是百裏長風親自訂下來的,而是他讓何九叔給訂的。因為這個地方隻是一個備用的,所以百裏長風並沒有親自安排!
而何九叔為了討好百裏長風,自然對酒店裏的掌櫃恫嚇了一番!更是言明,如果說是怠慢了前來的客人,便將他這個店鋪一把火燒個幹淨,還要將他們趕出北鎮!
何九叔可是這鎮上最大的官,更是明麵上的掌控者!他的話,可絕對不是鬧著玩的!所以當夏侯天賜和百裏長風,邁步走入店中的時候,酒店掌櫃立刻緊張的要死!
百裏長風隻讓酒店掌櫃送來茶和茶壺,便揮手讓他在一旁待著,他親自沏了一壺茶。
酒店掌櫃本來想上前獻些殷勤,卻惹得夏侯天賜心中不悅,冷哼了一聲!
這讓酒店掌櫃嚇得噤若寒蟬,趕緊和店小二躲到櫃台之後再也不敢出來。
茶,是好茶,雨前新茶。
水,是好水,北鎮清泉。
隻是這些茶具確實一般,百裏長風皺了皺眉,盯著那隻是普通窯廠出的紫砂壺,歎了口氣。
“可惜了這茶……”
“這等偏僻小鎮,又有如何能有好的茶具。”
夏侯天賜此時已經恢複了世家公子的那份雍容氣度,因為心中的那個梗,百裏長風即將為他解決,心中的那一絲煩躁已經消減了許多。
茶水碧綠,斟入他麵前一隻白瓷茶碗。
水汽飄渺,又帶出芬芳的茶香。
“那些人幾時過來?”
百裏長風向店外看了一下,目測了一下時辰。
“應該快了,和他們約定的時間就快要到了。”
“調動影衣暗衛的信號已經發出了麼?”
“公子請放心,屬下已經用傳信元術通知他們了。”
“好,百裏總管,若是能夠去除本公子心中的那個梗,本公子絕對不會虧待了你。”
“多謝公子……”
“他們得用多長時間才能到達?”
“信訊傳出時,恰好有一隊影衣暗衛就在附近,估計明日上午時分就可到了……”
“可探查明白那些人,要在這北鎮上停留多久?”
“手下人聽說,好似那些人要停留兩天的時間。”
“這也是那姓陳的命該絕了,他若是此時離去,咱們還真不好下手!沒想到他居然在得罪我之後,還敢留下來,真是找死!”
“公子,這裏還有兩個外人……”
“哈,這又怕什麼?記住,死人永遠不會泄露任何的秘密……”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以酒店掌櫃和店小二的耳力,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但是他們卻看到夏侯天賜冷冷瞧過來的目光,一看到他冷冷的眼神,酒店掌櫃和店小二連忙垂下頭去。
百裏長風端起茶碗,輕輕抿了一口,讚了一句。
“茶具實在一般,但是這茶、這水、的確不錯!公子不妨品一品屬下的手藝如何。”
夏侯天賜剛剛端起茶,未等挨唇,就聽到店外傳來數道腳步聲。
百裏長風一聽到腳步聲,和夏侯天賜互望了一眼,正色道:“他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