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縷看不見的血魂氣,不停的被吸入鼎中,隨著吸收的血魂氣越來越多,鼎身已紅得有些妖異。
以前有血祭的時候,這種事都是駭爾末大祭祀主持。不過他已經死了,就算他不死,罕特可汗也不可能讓他來主持,他,隻能成為祭品!
從搭過來的跳板回到高台,燦森祭祀向罕特可汗稟告,血祭已經完成。
罕特可汗勉勵了幾句辛苦,就要下台去靈帳。
今晚他已決定守靈,最後再陪自己的摯愛一點時間!
雖然這二十幾年,自己從沒有和她渡過一個真正的夜晚。
燦森祭祀向罕特可汗,詢問關於自己的師傅,鐸多爾燦大祭祀的下落。
都知道鐸多爾燦大祭祀也被德布擄在營中,據說汗妃的毒還是他解的,可是當攻陷大營之後,卻找不到他了!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罕特可汗哪有空閑搭理燦森祭祀,他一想到蘇格娜,就滿心哀痛,心亂如麻!
此時隻想去靈帳裏守著蘇格娜汗妃,寬慰了燦森祭祀幾句,就轉身走了。
整個血祭現場已空無一人,就連巡邏的警哨都沒有。
因為燦森祭祀說了,血祭現場怨魂太多,生人不易久待!等祭壇上的血魂鼎,將這些怨魂淨化之後,才可靠近!
血祭現場此時安靜得出奇,血紅的月光照下,那一具具高高疊起的無頭屍身,更是詭異駭人!
隻有祭壇上的那隻青銅鼎,不時發出幽幽的血紅光芒。
忽然,遠處一大片陰影飄了過來,在經過祭壇之上時,突然停了下來,這一片陰影竟然遮住了大半的月光!
這片陰影空中停留了片刻兒,漸漸收攏,到最後幻化成了一條黑影,從天而落,直撲祭壇上的血魂鼎!
那條黑影落在鼎前,目中發出幽幽的寒光,緊緊盯著越來越紅的血魂鼎。
血魂鼎這時已從暗紅變成了豔紅,鼎身似乎變得有些透明,透過鼎身隱約能看到內部氤氳,煙霧升騰繚繞!
忽聽遠處似有響動,這黑影轉過頭仔細傾聽,轉過頭的刹那兒,一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出現在了月光下。
這張臉孔十分蒼老,若按五官位置來看,這應該是一張慈眉善目的麵孔。
然而此時,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別扭,也許用詭異陰森更為合適!因為他的臉孔表情,太過僵硬!
如果燦森祭祀在這裏的話,他立刻就會認出,這個黑影竟然是他惦記著的導師,無人知道下落的鐸多爾燦大祭祀!
鐸多爾燦大祭祀是個麵目祥和的長者,每一個草原人,都知道他表裏如一,他的心地和他的麵目一樣,充滿了悲天憫人的慈悲!
可是現在鐸多爾燦大祭祀,嘴角下垂,唇色發黑,一雙眸子泛出冷幽幽的寒光,再配上一張冷光慘白毫無血色的臉,怎麼樣看,都讓人覺得莫名心悸,和平日的神情大相徑庭!
當聽出遠處並沒有人過來,鐸多爾燦大祭祀才僵硬的轉過身子,繼續注視著血魂鼎!
鼎身此時已變成了更解豔的鮮紅色,整個青銅鼎顯得嬌豔欲滴,似乎已不是青銅材質,而是一塊用血玉雕琢的玉鼎!
鐸多爾燦大祭祀目中露出喜意,俯下頭探到血魂鼎的上方三寸處,貪婪地看著鼎中濃鬱的血氣!
那血氣粘稠膠著,宛若膏狀,足足裝了有大半個鼎。
外麵還有血氣正向鼎中飄來,隻是卻不如先前濃鬱了。
深深地嗅了一口氣,滿足地閉上雙目,一臉陶醉,似乎這血魂氣是天下至極的美味一般!
陶醉了一會兒,鐸多爾燦大祭祀猛地睜開眼睛,自言自語道:“沒想到這偏僻的地域裏,居然還有這樣收斂魂力的器具!桀桀……真是太好了!讓我幫你更快的將這些死靈之氣,全部收斂回來!”
伸出雙手牢牢把住血魂鼎的鼎耳,鐸多爾燦大祭祀身上突然暴出絲絲縷縷的黑氣,這黑氣如發絲般粗細,迅速籠罩遮避了整個血坑!
這些黑絲宛如活物,開始追逐捕捉飄散的血氣!
隻是片刻兒,本來四處飄散的血氣就被黑絲盡數捉到,拖入鼎中!
就在這時,鐸多爾燦大祭祀目光一寒,向東南方向望了一眼,破口罵道:“柯瑪這個老不死的!真是陰魂不散!追了我這麼多天,老子幾乎跑遍了整個草原!居然這麼快就又追上來了!”
狠狠向那個方向望了一眼,麵色猙獰,猛一低頭!竟然將整個頭顱都放入鼎中,開始大口大口地吸食著宛若實質的血魂氣。
在他低頭的瞬間,頸子上一道巨大的傷口呈現出來!
這道傷口四周皮肉翻卷,仿佛是被什麼野獸的利爪所傷!
整個脖頸已被撕裂了三分之一,甚至已經露出了白生生的頸骨!
詭異的是傷口四周血肉慘白,卻沒有一滴鮮血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