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現在又經曆了一次,依然讓自己痛的無法自撥。
那一夜,自己失去了媚兒妹妹!還有那些摯愛的親人!
夜十九已猜測到,這夢裏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這夢為何如此真實?他已不願去想!
他的思緒已回到十年之前的那一夜……
被鬼仆踢落草叢之後,不知過了多久?夜十九慢慢醒轉,胸腔裏火辣辣地痛。每一次呼吸,都仿若被人用刀子狠狠刮割著胸腔的氣管,那呼吸聲就象一個破了的風箱在響。
又咳出一口黑血,夜十九慢慢爬起來。胸前衣服上的血漬已被風吹幹,看著西斜的月亮,此時已是四更天了。
掙紮著站起來,全身沒有一處不痛。若不是從小就喝八叔配的那藥湯,還要泡那個藥池?將身體打熬得異於常人!夜十九早就死在白衣鬼仆的一掌一腳之下了。
"我要快些趕回去,媚兒被人擄走了,還不知生死?我要通知大帥和叔叔們去救媚兒,我回去的越快,媚兒獲救的機會就會越大!"
咬著牙,夜十九撿起一截枯枝當作拐杖,踉踉蹌蹌地向嘯虎關走去。
這一路,他不斷跌倒又艱難地爬起來。他的內腑受了重傷,口中時不時會咳出一口黑血來。
帥府,夜十九終於看見了帥府後門。
他和媚兒是從帥府後門溜出去的,後門要比正門近了許多。今夜好靜,靜得有些怪異,這一路連一聲狗吠聲都未曾聽到過。
近了,近了。
眼前一陣模糊,頭腦發沉,夜十九漸漸不支。
"不,不!我絕不能再暈過去,媚兒還等著人去搭救!"
猛地一咬舌頭,一陣巨痛傳來。口中腥鹹,舌頭都被咬破一個口子,滿口血水淋漓。
被巨痛刺激,頭腦為之一清。夜十九振奮精神,掙紮著向帥府後門行去。
來到府門前,府門早已緊閉,想必看門的王伯早就睡了。
挪上了台階,舉起手去拍打青銅扣環。
胳膊是如此的無力,環扣相擊隻傳出微弱的響聲,想再用力去拍,身子卻在也挺立不住。
夜十九倚靠著府門滑了下去。
眼前越來越黑,腦子裏越來越沉,一陣睡意襲來,隻想就此睡去。
"不行!我還沒見到大帥,父親和叔叔們!還沒將消息告訴他們?我不能睡過去!"
強睜著眼皮,想要站起來,掙了幾掙還是站不起來。想要大聲叫喊,聲音暗啞,喊出的聲音連自己都聽不清晰。
"我要站起來,我要進帥府!我要把媚兒被人擄走的事情說給他們知道!為了媚兒,我一定要進去!"
這個念頭充斥著夜十九的整個腦海。
用手指扣著門縫,一點一點,終於站了起來。身子後仰,舉起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向扣環拍去。
可是他受的傷實太重了,這時最後一點力氣使將出來,胸腹間一陣巨痛襲來。手還沒碰到扣環,眼前一黑便向後摔了下去。
一連翻滾到台階之下,腦袋重重撞在青石鋪就的地麵上。這劇烈的疼痛,將本已陷入昏迷的夜十九又疼醒過來。
用力吸了一口氣,這一口氣讓胸腹間又傳來撕心裂肺的痛,眼前又是一陣發黑,強忍著沒讓自己暈過去。
夜十九勉強調整姿勢,準備繼續向台階上爬。就在轉頭的時候,門邊下的一個小洞口映入眼簾。
那是在院牆下砌的一個方洞,那本來是給府中養的狗兒留的洞口。
夜十九眼睛一亮,前幾年淘氣時自己還鑽過這洞。雖然自己的身量長大了許多,但是想必自己還能鑽過去的。
夜十九一點一點向那洞口爬去,還好,雖然有些狹窄,但勉強是鑽了過來。
胸腹間越來越疼,夜十九知道白衣鬼仆的那一掌,定是震傷了自己的肺腑,這一呼一吸間,胸中傳來巨大的疼痛,身上冒出的冷汗已經濕透了衣裳。
這一路隻是急著返回帥府,根本來不及去運功療傷。
向著帥府後院十八親衛的居處爬去。
剛爬進院子,就聽"轟!"的一聲巨響。
這聲巨響是從正中那間大廳傳出來的,那是十八親衛平日裏常聚的那間大廳。
隨著響聲,隻見那間大廳的屋頂上破了一個大窟窿。
"嗖!"一條瘦削的身影如閃電一般射了出來!
那身影非常熟悉,好象,好象是十叔鍾獨步!
沒錯!的確是十叔鍾獨步,是十八親衛中的輕功最好的一個。
此時十叔鍾獨步剛一躍出屋頂,便迅速向遠處掠去。身法如電,沒有絲毫的間頓!在屋脊稍稍一點便如流星般向大帥府外飛去,瞬間已無蹤影。
十叔鍾獨步放著廳門不走,為何偏偏要穿屋而出?發生了什麼事?夜十九驚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