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馬賊也是稍稍放鬆了緊提著的那顆心,能活命,誰願意去死?
誰知道楚重山說的話又來了一個大喘氣,一個‘隻不過’這個三字,又將這顆心高高地懸了起來。
黃禿子半張著嘴,隻等著聽楚重山接下來要說的話。
楚重山見眾馬賊一臉緊張神色,都看著他。
冷冷一笑,"放你們可以,可萬一等你們回去之後,再聚人馬,回來報複商隊怎麼辦?我們豈不是放虎歸山?……"
黃禿子一聽,急急接口道:"您放心!當初俺們就曾勸過大當家,收些過路費就算完事了。誰知他不肯聽!大當家偏要一意孤行,說什麼非要給幾個兄弟討個說法,報個仇!"
"若不是他偏偏要和貴商隊為敵,弟兄們也不會跑到這裏來和貴商隊作對?結果這可到好!他倒是先死了,留下我們這些兄弟來替他頂杠擦屁股。如今他死了,也算是咎由自取!我們兄弟回去之後,又哪裏敢再來搔擾貴商隊?我們是絕對不敢來的,就是以後看見貴商隊也絕不敢打擾!大人就敬請放心!敬請放心……"這話中乞命哀求之意極濃!而且還對紅胡子非但不敬,還存了不少埋怨之意。
商隊護衛不由對黃禿子的人品嗤之以鼻,紅胡子臨死前給自己的手下求生,結果這黃禿子卻把一切過失全推到了他的身上。
倘若紅胡子地下有知,又該如何看待這個平日裏忠心耿耿的四當家呢?
"也罷!,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又應允了你們大當家的臨死哀求。這樣吧?隻要你們立個誓言,然後將兵器馬匹留下,就放你等走吧!"
"什麼?把馬留下?那我們怎麼走?沒了馬……"黃禿子一聽有些急了,就欲爭辯幾句。
"想得寸近尺麼?留你們活命已是莫大的恩德!怎麼?還要騎馬去聯絡別股馬賊,卷土重來不成?若想活命,就趕緊按我說的去做!別等我後悔了,讓你們都留下,去陪你們的大當家!"
楚重山雙目一瞪,打斷黃禿子的哀求大聲喝道。
黃禿子見了這陣勢,隻好服了軟。先帶頭發了一個毒誓,其餘賊眾也放下馬匹兵刃。
黃禿子不住打拱作輯點頭哈腰,帶著剩下的馬賊徒步向遠處走了。
楚重山見這黃禿子表麵粗魯,實際上心思慎密,看他能屈能伸也是個陰狠角色,心中暗道該不該派人去結果了這個家夥?想一想還是算了,一個馬賊能翻起多大風浪?何況他又是在草原上為害一方,離自己的家國遠著呢!就是這家夥將來混得風聲水起,頭疼得也是草原人和烈陽帝國!又礙自己何幹?
搖了搖頭哂然一笑,也幫助打掃戰場去了。
大夥打掃戰場掩埋屍體,救治傷患,一直忙到天色大亮。後方營地已知襲營大捷,未等打掃完戰場,便將酒肉先後送了過來。
吃罷早飯,幾人統報了一下戰果,此戰殺死殺傷馬賊一百多人。大多數都是死在剛襲營時那個時間裏的,護衛隊這裏才折損了十多個人手。楚重山的手下也戰死了一個,傷了三個。
眾人收拾了一下戰利品,大都是馬賊留下的馬匹兵器。先派了幾個人將馬匹押送回了商隊大營,才一起返回營地。
知道楚重山這些人快到了營地,駱三爺早早地迎了出來。臉上堆滿笑容,對眾人又是感謝又是撫慰。
當他見到金刀王所帶的那些人馬幾乎個個身上帶傷,忙吩咐商隊裏的隨隊大夫來治療傷患。
李麻子受傷最重,此時還在昏迷中,先送入帳內仔細治療。金刀王內腑受傷,又脫了力,被人扶著去了內帳靜養。
駱三爺見幾個主要人物都受了傷,由其是李麻子連內帶外傷的最重,又吩咐多派了幾個人手去前後照應。
等忙完了這些,連忙和錢一槍一同來見楚重山幾人。陳少安早就跑來去看石九,見了石九身上的傷便知昨夜戰況慘烈。
一邊埋怨楚重山沒照應好石九,一邊將石九的傷重新上藥包紮了一遍。弄得楚重山在一旁不停苦笑,直到石九又解釋了幾句,陳少安才算作罷。
門外有人通報,駱三爺來了。
駱三爺一進帳子,便先行了一個大禮,笑道:"昨日多虧幾位英雄!聽回來這些護衛講,昨日若不是石小哥神功蓋世,斬了那紅胡子!不知還要折損多少人手呢?石小哥,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石九推辭客氣了幾句,駱三爺又說許多場麵客氣話。
聊了半天,陳少安在一旁見駱三爺盡說一些客套話,卻隻字不提那些馬賊的馬匹兵器的事,更別說該怎樣分配了?這一百多匹上好戰馬,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陳少安趁駱三爺稍停話頭的時候,咳了一聲。笑眯眯道:"駱掌櫃,咱們這次可是大大露了一個風頭。今後這草原上的馬賊,若見了駱氏商隊,想必是望風而逃啊!這一戰哪!可打出了咱駱氏商行的名頭了!這一次將他們打的心內生懼,怕是從此再也不敢招惹咱們了!嗬嗬……"
"那是,那是!還不是憑仗各位神勇!石九小哥神功蓋世!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