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狂喜,撫著她的秀發,我不再矜持。我告訴她,我早就喜歡著她。
就在那斷情崖,那株古樹上,我們共同許了一個誓言。
此生不離君(妾),來世再比翼。
那天自己吻了她的臉頰,她羞得連粉白的頸子都紅了。我暗自發誓,這一生負天負地決不負她!
從那天起,我們偷偷將那斷情崖,改成定情崖。
墨輕離定定地看著那枚翡翠竹,臉上洋溢著微笑,他已沉浸在往事中。
赤發逐漸褪色,已不在是赤紅,紅色逐漸在消退。
碧瞳也在回複黑色,隻是偶爾在黑瞳裏劃過幾條綠絲。
墨輕離依然沉浸在往事裏。
經過一年的時間,他終於知道了媚兒所說的藥鼎是怎麼回事?他和父親大吵了一次,父親大怒!雖然父親平日嚴厲,但卻從未打過他。而那次不但打傷了他,還將他幽禁起來,不許他去見媚兒。
他絕食抗爭,十五天後父親妥協了。隻是看他的眼神裏卻有一種濃濃的悲哀,三月後,父親修煉入魔。
他知道,父親一生都想將藏幽府成為天下第一府,而不是排在那一山一閣的後麵。
媚兒的確是父親給自己尋的藥鼎,自己向父親怒問天下何人作不得藥鼎?為何偏偏要選媚兒?
父親鐵青著臉色,平日俊逸儒雅的臉扭曲著說道:"因為她的血脈!你可知道?若用她為鼎,你將來的成就麼?將來天下就是你墨輕離一人為尊!什麼大雪山、淩煙閣?他們連仰視你的資格都沒有!"
"我不要天下為尊!我隻要媚兒!我寧願一死,也不會以媚兒為鼎!"
"混帳!逆子!……"
"我不要天下為尊!我隻要媚兒……"
"我不要天下為尊!我隻要……"
"我不要天下為尊……"
這句話很多年前,我就說過。和父親說過,和媚兒說過,可是現在我又在作什麼?真的隻是想替媚兒討個公道麼?
他的魔性在退卻,但他的瞳中卻不見清明,隻是一片混沌。
翡翠竹發著綠瑩瑩的光,光幕越來越大。光幕中有一個身影,逐漸清晰。
雙眸如水,卻帶了一絲責怨,春蔥玉指挽著一縷如絲長發。
墨輕離喉節顫動,心底一個聲音大喊:"媚兒,是媚兒!我的媚兒,她醒了……"
一雙眼在不肯眨動一下,他怕在眨眼之間,眼前就會失去她的容顏。
"輕離……"
"媚兒……"
"輕離,我知道這三年你一直守在我身邊,隻是,隻是你過得好麼?"
"媚兒,隻要在你身邊,看著你,守著你,就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
"可是我醒來卻找不到你,你怎麼跑這裏來了?……"眼中霧氣上湧,語聲幽幽。
墨輕離惶急,"媚兒,我不知你會醒,要知你會醒來!我又怎會不在你身邊…"
"你在這裏作什麼?……"
"我在挑戰夜十九!媚兒,你看我已經勝了!你可知道,你的墨輕離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人!"
沒有微笑,沒有欣喜,更沒有誇讚。有的隻是飲泣,淚如珠,從絕美的臉上滴落。
臉上隻有心痛,哀傷和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