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一段路，獨眼都會試試他們的鼻息，確定他們是不是還活著。獨眼安慰我說，其實許少飛肚子上麵的傷並不是太重，雖然可怕，但是隻要不傷到人的內髒，就算腸子出來也能活很長一段時間。人有時候生命力是很頑強的。
我原以為獨眼在安慰，可是走了一段路程之後，許少飛真的醒過來。我看到他醒來，眼淚都掉下來了。他在看到我之後，有些恍惚，斷斷續續的對我說：“天卓，好好開車！”
“少飛。”我把頭扭回去，認真的看著前麵，“你別說話，忍住，我送你去醫院。”
“天卓，你怎麼會這裏？”許少飛突然問了我這個問題。
“現在不要說那麼多，別說話。”
但是許少飛看了看車裏的人，然後又看著我，腦子裏好像想著什麼，然後又摸摸自己的傷口，腦子裏好像還想著什麼。我在鏡子裏看的清清楚楚，我想他不確定是不是能活著走出沙漠，所以有些話必須和我說。
“我可能活不了了，有些話我必須要告訴你，不然就沒有機會了。”
“不要這樣說，我們都會好的。”
曾經我一直想問許少飛到底發生過什麼，他知道的一定比我多，可是卻一直沒有機會。現在有了機會，我卻不想聽了。我想讓他保持著精力，撐出沙漠，然後活下去。生命比什麼都重要。
“不，我一定要說。”
“少飛，等你傷好了，你再和我細細的說吧。”
“天卓。”許少飛閉了一下眼睛，“聽我說完，如果我沒有說出來，那麼我死後，我不會安心的。”
聽到許少飛這樣的話，我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隻覺得難受，十分的難受，好像有一塊大石頭壓在我的胸口，讓我喘不過氣來。
“他們都是什麼人呢？”
“他們是雷東封的人。”我直接說了出來，雷東封這個名字我從前是沒有聽說過的，但是許少飛可能聽說過，畢竟好多道上的事情我不知道他卻知道。
他點點頭，“可靠嗎？”
可靠嗎？這句話識問的好，他們可靠嗎？到現在我也說不清楚，但是我想到許少飛可能真的會死，就算不可靠，也要讓他安心，於是我點點頭，說：“少飛，你放心的說吧，秘密不會永遠是秘密，這段日子我們一起出生入死，就算是敵人也無防。這兩個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來曆。”
我指指巴桑和小眼睛。
“用東西把他們的耳朵堵上。”
雷雲從身上拿出衛生紙堵住了他們的耳朵，再加汽車的聲音，他們就真的聽不到了。
“這次我活不了多少時間了，有些事情我要告訴你。我不管你們到底是誰，你們不能對任何人提起。”
很明顯，許少飛所說的他們指的就是雷雲和獨眼。
他們兩個也點點頭。
“少飛……”
“別打擾我。天卓，如果我確定自己能活著，我不會對你說。你去問瞿白空，他也不會說，你問遍所有的知情人，無論開出什麼價碼，都不會有人告訴你的。”許少飛歎了一口氣，“我告訴你這些，隻想勸你一句話，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了，一定要。”
“為什麼？”
“你瞞不住我的。”許少飛再一次看了雷雲他們兩個，“我雖然不知道雷東封的底細，但是你們來到這裏，一定與白玉菩薩有關。來到木撕塔去祭壇的人，都是衝著白玉菩薩而來的。至於你們是怎麼來到這裏的，我沒有時間再問下去了！”
“少飛……”
“聽我說，白玉菩薩隻是一個開始，這裏麵的事情太複雜了，而且延續的時間也很長。我知道不是很完整，我跟了瞿白空的這幾年，都是為了白玉菩薩，而且瞿白空也告訴我很多事情，我能說出個大概。”
許少飛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睛很亮，精神也很好，我想這可能是回光返照吧。我不再打斷他，開始聽他對我的口述。
這個事情的起點兒，是從三十年前一件大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