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初的一個早春，北方的氣候還很冷。那個偏遠陌生的城郊。在那建築分公司的隊上，一支專搞內牆粉刷的隊伍裏來了幾個新成員。新來的兩個女孩叫冬梅和平娟，她倆是跟村上的小伯叔來的。
初來乍到，對這兩個從未出過遠門的農村姑娘來講，一切都是新奇的。尤其在冬梅的眼裏，還有一種別人無法理解的虛無。這種虛無使這個有點愛幻想卻實在的女孩將上演一場怎樣的故事呢？。
在空曠的亂石灘一個高大的廠房裏安頓好這些人的住處，還是新郎官的小叔風趣而熱情高漲地對大夥說；從此，這裏就是我們的家；也從現在起，咱們將有了一份自己的工作，希望大家認真去幹好這份工作；’。說完這話，大家和新嬸子都笑了樂了。
青一色的灰色混凝土建築，空曠的亂石灘，還有那矗立的聳入雲霄的煙筒，這無不引起一個愛動心思的女孩的心事。冬梅注意過那東邊起伏的山巒，在這個咋暖還寒的時節給她那迷惑又搞笑的感覺。那雙陌生而憂鬱的雙眼，有著幾份美麗的憧憬。。。。。
一條灑滿石子的大路橫跨連接著東西方向隱約可見的城市的景象和這邊正在建築城郊。穿過這段石子路每天必要去的地點，就是大夥吃飯的地方。建築公司隊上的職工灶就設在石子大路路端，和大路最東端的這夥粉刷隊的人住宿的大廠房隻有幾十米之距。那就是當短時間的行走在這段大路時，可以漫不經心的注意大路兩邊那零時築建而簡陋的房舍，還足以看清這個隊上上下工時職工的情景。偶爾還有那麼一兩張平庸單調的麵孔對視的停留幾秒，接著便檫肩而過。
此時的這裏，灑滿石子又遙遙通往遠處的這條大路，在灰蒙蒙的蒼空下，一切都顯得那麼蕭瑟，冷清。卻有有著一種來日的喧騰。青灰色高大而設計考究的建築物是這個建築基地的標誌，也實實在在為這個陌生的地方增添了壯觀和神聖。其實，這裏也就剩一些後續工作了。冬梅這夥人要做的內粉，廠房裏的水電安裝.總之，這些的綜合，使這夥人當中，沒有人沒有理由不喜歡這裏。
天空還是那麼陰沉沉的，很冷。小叔帶著這夥姑娘小夥子從他們的住處，大廠房的北大門出去，繼續朝北邊走。要越過一片大約有十幾畝地的空地。小叔走的靠前一些，他時不時地轉過來說著，手裏比劃著，臉上保持著在這冷空氣下顯得有點窘迫的笑容。他呼出的熱氣形成一縷白霧，一閃又和空氣融為一體，使人無法過分注意天氣的冷。幾個以前來過的人顯得不以為然的聽著小叔的話自顧自的往前走。冬梅和平娟聽著小叔的話，順從地東瞅西望。這個偌大的空地是它周邊群樓環抱下的一處空地，是個亂石灘。這裏不規則的分布著幾個水管，有一處靠近大廠房的一支水管汩汩的流水聲，和這些陌生有些淩亂的腳步聲，使得這個地方靜及了。靜得讓人感覺到這裏的幽深和寒氣襲人。
幾個沙石攪拌機掠過眼前的當兒，和昏暗的天空在他們的頭頂閃過。他們到了一座別致的建築裏。冬梅這才注意到，他們幹活用的工具，是原來幹過這活的人拿的幾把小灰刀和一點用塑料袋裝好的白灰槳。隻手接過小叔寄給她和平娟的新灰刀，梅很不習慣的在手裏翻弄著。小叔客氣地對她倆說了，讓她倆今天可以到處轉轉，看看，看其他人怎樣幹這活，也試著自己幹。她倆會意地相互一笑，對小叔也回笑。小叔大概的分不了一下人，自己忙他的去了。
冬梅在這個分格別致的建築的靠邊的一間房間裏，看見四周的牆麵已經被潔白的灰漿覆蓋，可能是經過一個寒冬，有的地方有些被凍裂而灰漿脫落的現象。今天要做的是修補修補。
兩個新來的人，梅和娟是因為心切的想去試做，或者是對這種活感到新奇吧，她倆從一個房間出來，頂著寒氣，又轉到另一個房間。這些房間的大小和室內結構不太一致。有些房間還有形態不一的小區間或暗室，有的用一層薄板隔開，或者是做工精細的木製隔段。這些結構看起來挺複雜。也可能是由於結構複雜的原因吧，有些特殊部位的牆麵還是混凝土的原色，青灰色，看著更冷。站在這裏隨便說句話，都有輕重不同的回音。
新奇而淡忘了寒冷的一上似乎就那麼快的過去了。
下班後，也就是用小叔通俗的話叫收工，這夥人和隊上的職工，男男女女們檫肩而過。偶爾還有回眸一瞥的情形，有個別的人放慢腳步，瞅幾眼這些姑娘小夥子。自然，梅也會不那麼大方的瞅幾眼和他們檫肩而過的這些建築工人，也特地的在不被人注意的一霎間，留意幾下那些穿著統一的灰色工作服的女人們。那嬌柔又有點張揚，奈奈的樣子，真叫人想多看幾眼。
梅以為在她特地的不被人注意的在瞅隊上的女人，又想多看幾眼那女人時，在那職工中，卻有一個放慢腳步的男的，也正看見了粉刷隊裏兩張陌生的麵孔。那男的一定想到，這兩個女的是新來的。盡管穿的是那過時了的舊衣服的工作衣，可那神情表現出來的是清純和質樸，還有一種農村女子別樣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