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下算是見識到了他的風格,十句話中有八句都不是正經的。
他起身理了理衣擺:“今晚月色不錯,尚還可以欣賞欣賞。容暄,你要不要一起看看?”
我別過頭,外麵一片黑漆漆的,清涼的月光被輕雲遮地半隱半現,灑在寂靜的街上。由於已過宵禁,路上沒什麼行人,比之早上車水馬龍顯得極為淒清。倒不知他哪來的雅興說這月色好。反是一種荒涼。
“怎麼,你不喜歡這種意境麼?我從小到大看了無數回,依舊是喜歡這種風格的。”
我笑道:“牧遙品味獨特……既然你盛情邀請,那我也就卻之不恭了?”
他從腰間抽出折扇,是用檀木製的,看起來應是富貴人家。
我問道:“但此時已過宵禁,外麵怕是去不了。”
“誰說在地上走了?”他一指屋頂,“是在這裏。”說著,扯住我衣袖,提輕功從房梁直往上爬,我錯不及防地驚出一身冷汗。
他依舊笑意晏晏,“如何?這裏風景又沒有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我強定下心神,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失態:“是高處不勝寒……”
他忽而想起我問的問題,道:“對了,你說的那個地方我可以帶你去,但你哥哥可能不在那裏了。在那個地方通常隻有兩個結局,一是被常去山上值崗的林穀村村民救了,另一個,我不太好和你說。”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這種事情,確實不好說,但我還是願意相信哥哥是被哪個好心村民救了,還在等著我們救援。
秋風蕭瑟鑽進我的袖子裏,帶著一股透心的寒意。
翌日清晨,天大晴。風拂楊柳,不知柳葉青。楊柳這種植物十分好種,又寓意送別,故有詩雲“無心插柳柳成蔭”等。
去年花燈節,七皇兄送了我一盞花燈,做工極為精致,我抱著好久才不舍放下,今年的倒是由於政變而十分清冷了。
想到這裏,到還真是感歎物是人非。
李牧遙理了包袱,同我一起去找哥哥,途徑曲白鎮,日漸高頭,烈陽使得我們走不了路,便去尋了個茶棚坐下歇息一會。
旁桌幾人在高談闊論,無可無不可。我們無事,也就聽他們說話,多是沒什麼重要的。
隻有一條,這一地帶官員連續死亡,死狀極為相似,推測是同人所為。由於涉案極大,又兼之國舅到此受刺,牽涉皇族,果親王之女平樂郡主與之交往甚密,上京強烈請求派欽差大臣查案。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好不熱鬧。
我不由得有些同情起傅映祁來,身為皇帝還真是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