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靳川看向那座亭子,聞言收回目光,清晰道:“他還沒受到審判,不會這麼輕易讓他死去的。”
殺人不是兒戲,恨意再深,誰又能那麼平靜的將一個人的生命剝奪?
林母畢竟是一個女子,除去她沉睡的年齡,也不過二十多歲,又如何能做到殺人不眨眼,還是曾經可能愛過的人。
她這是為母則剛,可終究是有心理難關的。
他此時很慶幸,穆騁不會這麼輕易死去。
林清曜篤定道:“他已經中了毒,若是要審判,我毫無怨言。”
她這一輩子,已經活夠了,生死早已看淡。
他好奇問道:“邱神醫給你的?”
竟然想到用毒藥,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來,這恨意,已經深入骨髓。
而讓他詫異的是,小姒與穆騁的關係。
這個真相,讓一切都變得諷刺,孽緣便是如此。
林清曜沒有任何隱瞞:“是他給我的,不過,他並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這是在將一切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推,將所有的人都撇清。
這樣剛強,要做就絕不回頭的個性,與她溫柔如水的外表完全不相符。
穆騁就算在她身上吃了虧,恐怕也不忍苛責,她的存在,就讓人不忍苛責。
他一時有些頭疼,又不得不安撫道:“媽您放心,就這樣吧!他會受到懲罰的,比死更難的,是活著受到良心的譴責。”
至於穆騁還有沒有良心,這是一個謎,已經不重要了。
不過,被這麼一刺,這種折磨,恐怕比死更難忍受。
這也是他的報應。
林清曜聞言,猛然抬起頭,眼簾顫了顫,連聲音都是顫抖的:“你怎麼知道他沒死?”
若他沒死,那麼,她今日所做,都白費了?
一時陷入一個無解的深淵,她不知道,哪裏是出路。
厲靳川若有所指道:“不管是林瀟,還是小姒,絕不會希望您的手上,沾染鮮血。”
邱神醫,自然不會亂給藥的,還是這殺傷力極強的藥。
怎麼說這也是故意殺人。
不過若是因為沒有將穆騁弄死,而讓丈母娘不快,那可是天大的罪過。
林清曜心中微微微動,她還真的沒有考慮那麼多。
從睜開眼睛,看到兩個孩子開始,她就一門心思,要將穆騁殺了。
“沒死,那該怎麼處置他?”
難道繼續由著他逍遙法外嗎?
他不死,她永遠也無法安寧。
就像是一個炸藥存在,不知哪一天,就引起了爆炸。
以前她以為自己是一個人,可以毫無顧慮,可是現在,她的孩子,還有她孩子愛的人,甚至有了未出生的孫子或者孫女。
前半輩子無法盡母親的責任,後半輩子,她該為她們做些什麼,哪怕用命。
厲靳川道:“他的罪名夠多了,等將罪名收集,不久就可申請實行死刑。”
難得自己抓住他,現在終於辦到了。
那麼,通過名正言順的法律,將他繩之以法。
此時,穆騁被抬出來了已經陷入昏迷,他手指緊緊拽著簪子,手臂青筋暴起,那簪子深深地陷入手心,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