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目光就那麼看著他,看了很久很久,似乎看不夠似得。
龍霆沒有說話,隻是神色間,越來越不耐,注意到她微不可查地蹙眉,忽而問道:“傷口還痛嗎?”
天使眨眨眼,沒答,反問:“我沒想過要殺人。”
相對傷口痛不痛,這是她最想要問的,他就是因為這個,才朝自己開槍的啊!
龍霆站在床前,低著頭,自然地居高而下:“這一次你用槍對準了她,難保日後,不會直接開槍。”
聲音中的冷酷之意,咄咄逼人。
天使搖搖頭:“不會的。”
她怎麼會殺林姒,那是唯一讓她願意那麼親近的人,還幫助她恢複了記憶。
龍霆聲音似嘲似諷,極淡:“誰又說的準呢!”
隨著這句話落,病房裏又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伴隨著深淺不一的呼吸聲。
龍霆目光往門口看去,有些焦躁,不是去叫醫生了嗎?
怎麼還沒來?
剛想畢,外麵就傳來了腳步聲,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進來了,對她一番檢查,鬆了一口氣:“麻藥剛過去,會有一點疼。”
天使聲音有些委屈:“不是傷口疼,是心口疼。”
醫生一愣,神情滿是疑惑:“傷口離胸口有一段距離,手術時檢查過,其他的地方並沒有受傷,按理說心口不該會感到疼痛的。”
天使不做聲了。
“怎樣的疼?”
天使思考著那種感受,很是迷茫:“悶悶的,漲漲的,就像是缺了一塊。”
就好像,那顆心被挖走了,好奇怪。
醫生若有所思,轉頭瞧了一眼一旁麵色不善的龍霆,又轉回頭,哄小孩似得:“你想想其他開心的事,或者讓你開心的人,或許就不痛了,試試看。”
天使奇怪地看他一眼。
醫生又檢查了一番,傷口沒有問題,便離開了病房。
護工站在病房裏,感受著氣氛的不對勁,各種難受,待了一會兒,趁機離開了房間。
頓時,房間又隻剩下了兩個人。
天使按照醫生的吩咐,想著快樂的事,她自然想到了小的時候,媽媽在的時候。
她對自己很好,很溫柔,又美麗。
想著想著,她覺察到那顆缺了的心,忽然跳動了起來,滿滿的,很充實。
她轉轉眼珠,眼中的光芒又亮了,等好了,她要去見媽媽。
她忽然問道:“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龍霆冷冷淡淡地看她一眼:“等你傷好了。”
“那什麼時候能好?”
龍霆有些不耐煩,還是忍著不耐,回道:“等傷口愈合了,能下地了,就好了。”
天使一臉問號:“那什麼時候能愈合?”
龍霆覺得自己的耐心都要消滅光了,一個女人,還受著傷,怎麼還這麼煩人:“我哪知道。”
默了默,她又問道:“你對我開槍,為什麼還要送我來醫院?”
問這話時,她眼中的光芒燃了起來。
龍霆偏過頭,聲音有些低:“殺人償命,我殺了你,還得賠上自己,劃不來。”
原來是怕自己死了,連累他呀!
聽到這話,本聚集的光芒,又黯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