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往常一般,他牽著阿聰,下樓散步。
那一晚,當得知林姒可能被貨車撞入河裏時,那一刻的恐懼,到現在一想起來,心還在隱隱作痛。
警察搜救了整整兩個小時,撈到了那輛被衝走,沉入水底的大貨車,車上的貨物七零八落,車窗玻璃碎裂,人不知所蹤。
不知是自己逃離,還是已經被水衝走。
被那樣大型的貨車撞上去,人還有命嗎?
他不相信,那個鮮活的生命,以這樣的方式結束,她一定在一個地方,等著自己去救。
所以,他沒有放棄。
帶著這個信念,整個晚上,他沿著那條河,不斷地搜尋她的身影。
越往後,希望越渺茫。
就連一起的警察都要放棄了,勸他回去,他心中的信念卻沒有絲毫動搖。
直到天亮,有好消息傳來,貨車司機被救,是被那個他差點撞到的女孩救下的。
那一刻,在現場搜救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這樣嚴重的車禍,還能完好無損怎麼可能。
除非是奇跡,偏偏還真是個奇跡。
得知她沒事的時候,他當時的慶幸,那種狂喜,將她淹沒,哪怕沒有見到她。
隻是直到現在,他不知道,為什麼她要離開。
他想,隻要人沒事,就夠了。
“厲哥哥——”
嬌俏的叫聲,拉回了他的回憶。
厲靳川麵無表情地看了眼又出現在這裏的女人,沒有理會。
薑柯一身運動裝,腳上運動鞋,很快便追了上去:“林姒她有消息了嗎?”
厲靳川淡淡道:“還沒有。”
“她這麼久還沒回來,萬一…”
他皺眉打斷:“她隻是出去玩了,很快會回來。”
薑柯眼神暗了暗,她親眼所見,林姒已經被河水衝走了,她死了。
為什麼他還是在自欺欺人,不肯麵對現實?
人死不能複生,他不可能不知道,怎麼就不懂得珍惜眼前人?
林姒在關鍵時刻救了她,她心存感激,可當時那個情況,她沒有那一推,倆人都活不了。
所以,林姒的死,她可以用任何方式去彌補,唯獨不能讓厲靳川知道,她當時在場。
否則,她無法解釋,為什麼她要隱瞞,甚至沒有報警。
想罷!她心疼地勸道:“厲哥哥,她要是想回來,早就回來了,可她沒有,說明她不想回來啊!”
這次,她不會再錯過,她會牢牢地抓住他,不管等多久,她都願意等。
隻要他身邊隻有自己,就夠了。
她相信,總有一天,她會替代那個女人,牢牢地占據他的心。
因為,沒有人比她,對他的愛更執著。
厲靳川牽著阿聰,在小區的那條她經常跑步鍛煉的樹林裏跑著,對耳邊的話,充耳不聞。
走了一段路,前麵就是她喜歡的那座山,此時,山上正在施工,一座白牆紅瓦的建築物,顯現雛形。
他說過,要替她完成夙願。
她說過,她喜歡那座山,希望在那裏,建造林宅。
而現在,他幫她實現願望,等這裏完工了,是否就是她回來的時候呢?
他每每看到白牆紅瓦,不由想著這個問題。
思念刻入骨髓,就會成為一種習慣,他便執著地等著完工。
每天,他都會去看進展,然後,在日期上添上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