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子再次拉住了關曉偉。
老人和Jason也跟過來了,老人因快步急走而喘息得厲害,看到關曉偉和芸子安全,才長長出了一口氣,稍停了下步子,就又走近她們倆。芸了用古老的語言和老人對話,也指了指關曉偉發現的石頭。老人不可置信地看著關曉偉,問她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關曉偉就把那隻美麗的美洲大角鹿拿給老人和芸子看,讓她不敢相信的是,相機裏的照片除了花草樹木外,根本就沒有她看到的美洲大角鹿。她拿著相機,不能理解地翻弄著,明明照了好多張美洲大角鹿的照片,可是一張圖像也沒有,她這回也不知道再怎麼向大家解釋了。而且她開始後悔因為自己的莽撞,導致大家一起置身在這陌生的原始森林中。
關曉偉因為緊張,不自覺的撫上自己的鳳佩,那是在她十八歲生日時爸爸送的禮物,因為帶的時間久,所以她緊張時尤其習慣去撫摸它,而它總能給關曉安慰。
Jason突然喊大家看那塊石頭上麵相搭的樹枝,不知什麼時候全部都立起來了。大家的目光不由得都集中到了樹枝上。曉偉沒有注意到自己頸子上的玉墜子落了下來,被一雙潔白的但關節略有點大的小手拾了起來,是芸子。這墜子帶了多年,從沒有掉過,所以關曉偉一時竟忘記去拿回自己的墜子,而芸子也沒有馬上歸還的意思,兩人就那樣在巨杉樹下站著。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芸子有點不舍的把墜子還給曉偉,低聲囑咐道:“這個墜子千萬別離身。”
“恩。”關曉偉聽話地應著。
芸子看著這個時而一臉聰明樣,時而一臉呆傻狀的女孩,不由的笑了,同時深深地看著關曉偉手裏的掛飾--‘終於又找到一部份’,但芸子知道這個鳳佩是屬於這個女孩的,‘隻有最後必須用的時候再請她幫忙了’,芸子想著。
老人走近芸子,兩人依舊用古老的語言溝通著什麼,最後老人把權杖給了芸子,芸子一步一步向那塊石頭的地方走了過去。關曉偉想跟過去,被老人阻止,Jason上前一步把她拉到臂彎裏。關曉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緊張,倒像是走過去的人是自己,而不是芸子。芸子每一步邁得很堅定,她站在石頭一側,把權杖插入石頭裏,嘴裏說著什麼,但又不像奎魯特部落語言,因為這次講的話裏麵有鼻音。當芸子不再言語,周圍也沒有任何聲響,關曉偉覺得整個時間似乎都定在那裏。
就在這時,芸子腳下的土地就像是爆裂開了,柱狀的一束光從芸子腳下直直經過她身體,到達她的頭頂,最後衝向高空中。就那麼一瞬,芸子不是握著權杖,而是緊抓著衣襟,跌坐在那塊石頭和權杖旁。關曉偉掙脫Jason,跑了過去。她看到芸子臉紅得像燃燒的火焰,衣服下露出的皮膚也是一樣,她摸上去,卻沒有感覺到灼熱,而芸子痛苦的模樣,讓關曉偉覺得芸子身體內在劇烈地燃燒著。
老人跟了過來,查看芸子的情況,轉頭對Jason說了幾句,Jason點點頭,便抱起芸子。老人在前麵帶路,但似乎是非常地焦急邊走邊找路。在Jason懷裏的芸子,把自己縮著,緊抓著自己的衣襟,模樣痛苦,但卻不肯放開自己緊咬著唇的貝齒,不肯溢出一點痛苦的聲音。這讓關曉偉更著急,因為之前芸子還能痛出來,這次卻似要把自己全部燒掉。
奎納爾特湖(LakeQuinault)與蛻變:
他們終於走出了森林,看到前麵出現了一個幽藍色的湖,Jason緊走幾步,把芸子放到水邊。芸子努力站起來向湖中走去。關曉偉驚慌地看著老人、Jason,大喊著:“芸子,快回來。”
Jason緊緊抱住關曉偉,對她說:“別擔心,這是奎納爾特湖(LakeQuinault),是最聖潔的冰川之湖,爺爺說可以幫助芸子。”
關曉偉知道老人對芸子莫名的敬拜,絕不會害她,但是她看到隻露出頭的芸子站在冰冷的湖水裏就非常地不安。芸子周圍升起水霧,讓關曉偉產生芸子是在夢裏的錯覺,這樣的等待一直持續到了日落的火紅餘輝撒在湖麵,芸子才慢慢從湖水裏走出來。
關曉偉衝過去,拉住芸子,仔細看到芸子恢複了臉色,露在外的皮膚也恢複原來的皮膚顏色,才放下一顆懸著的心來。從湖出走出來的芸子讓關曉偉覺得變化很大,可仔細看芸子的身體沒什麼異樣,‘這種感覺是怎麼回事?,芸子整個人就好像脫胎換骨了一樣啊。’關曉偉憑著女性的直覺這樣問著自己。
關曉偉還沒來得及多想,芸子整個人就暈倒了。
Jason抱起芸子,朝一個方向走去。關曉偉攙扶著老人,也跟著走去。
這裏是湖的另一側,有兩間小木屋,是奎魯特部落狩獵休息的地方。現在不是狩獵季節,所以小木屋裏沒有人住,但有可以生活地物品,也有幾件衣服。芸子在湖裏把衣服弄濕了,所以關曉偉就著手幫她換件衣服。當關曉偉脫去芸子的上衣,看到她後背時,不禁驚叫出聲--像星座一樣,十幾個紅點被多條血線相連,構成一幅似鳥似獸的圖案占滿了整個後背。老人和Jason聽到關曉偉的驚呼,衝了進來。老人看到芸子的裸背,並沒有轉身離開,而是走近了,仔細數著上麵突現出來的紅點,關曉偉也不禁隨著老人的目光數著,一共十三顆紅點。老人又仔細看著芸子後背的紅色血線,皺了皺眉。臨走出門時說:“要救她,明天必去MountSt.Helens(聖海倫斯火山)和MountRainierNationalPark(雷尼爾山國家公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