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想到,自己做好了斷開的準備,等到的卻是這樣一番求婚的話語。
她略微一驚,低了低頭還是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對於嚴允來說,他無法將自己抽離那個嚴格的家庭,更無法放任自己違背父母親的意思。她不想讓他夾在中間如此為難,與其相互之間拚命維持關係到筋疲力盡,倒不如直接放手各自尋找開始來得好。
“郝堅強!你今天要是敢離開我的視線,我嚴允絕對會做出你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看到她的身子動了動準備提腳走,心裏一緊快速的朝她說道。郝隊蹙眉問道:“你會做出什麼事?永永遠遠都視我為陌生人?”
“我恐怕會為了見你,不惜以罪犯的身份。”他咬著牙毫不鬆懈的說道。
“先生,你先別心急,她現在想一個人靜一靜,等她恢複同意了我們自然會放你進來的。”此時一位醫生正擋住準備進病房看李漾的傅以生,他口中的她指的就是正躺在病床上的李漾。傅以生眼裏閃過一絲慍怒,今天他已經受夠了被人阻攔的滋味,這感覺就像是被人綁在油鍋的邊緣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將手無寸鐵的李漾推向油鍋。
“你告訴我,她到底怎麼回事?哪裏出了問題?憑什麼不讓我知道?”他拎著醫生的衣領咬牙質問道。那醫生也是無可奈何,因為病人再三的委托不能現在告知病情,所以他也隻能暫時封口。
旁邊的幾個護士幫忙拉開他,試圖安慰他:“她沒什麼大事,你安心等著就好,她想見你的時候自然會見你!”
護士說完把醫生拉進房間就關上了病房的門,他們看著躺在床上那雙眼無神的李漾暗自搖了搖頭。真想不明白這女人為什麼就這麼想不開,不就是小產孩子沒了麼,至於連丈夫都不想見麼?
隻是這些當事人的問題也輪不到他們做醫生的來說,病人需要什麼樣的服務才是他們應該關心的。
門外還時常傳來傅以生的聲音,李漾微微側過臉,眼淚就洶湧的奪眶而出。她早該知道的,明明自己作為一個醫生,而且大學的時候還選修了關於婦科的,為什麼這麼明顯她都沒有察覺出來?
那是他們第一個孩子,就這麼走了?
它還沒有成型,甚至他爸爸媽媽都沒有來得及為他的到來而喜悅半分,就這樣被失去了。她緊攥著手掌,放在胸口的位置拚命的呼吸著。
她就想放自己放空那麼一會,任自己如浮木一般在空曠的海裏遊蕩一會。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和傅以生有真正的孩子,隻記得多年前傅以生伏在自己的肩膀上告訴她:“漾兒,你看我生的好看,以後咱兩的孩子要不就是帥哥要不就是美女。”
她隻是輕哼一聲,懶得理他。在那時的李漾眼裏,他們的未來是多麼遙遠,就連結婚都不敢想,何況是孩子。隻當他做多了白日夢。
可傅以生倒不幹了,拽著她的胳膊把自己剛才從圖書館借的書放到她麵前獻寶似的說:“這裏麵姓名大全呢,你看,哪個名字有借鑒性的,你記下來好作備用。沒準我們突然就有了寶寶呢?!”他調侃的笑了幾聲,被他逗得不好意思的李漾伸腿就把他推攘至一邊:“盡整些沒用的。”
“漾兒,我們上大學就生孩子把,你看咱兩媽都那麼孤單。”
“漾兒,我後來想想,大四生孩子比較靠譜。”
“不行不行,還是得大學畢業找好工作了才能生孩子。”
“不!必須得買到房子才能生,不然咱孩子沒錢買尿不濕!”
“……”
他獨自一個人在自言自語,李漾盯著他可愛的俊臉,笑的伏倒在地。其實,隻要是她和他的小孩,無論何時無論長什麼模樣,她都那麼歡迎他的到來。
但是她從未想到過他來的那麼突然,走的也那麼突然,讓她一時都接受不了。
眼看著門外的傅以生失去了耐心正要準備衝進來的時候,她突然叫住了護士,請她幫忙帶他進來。
那護士終於等待這位小姐鬧情緒完了,速度的走到門口將傅以生放了進來。於是解脫了似的和其他幾個護士都離開了病房。
“漾兒……”他抓住李漾溫熱的手掌,有些委屈的喊道。
李漾一見到他的臉,心底的愧疚就斷然上升好幾個階層。
“傅以生。”她噙著眼淚聲音嘶啞的叫住了他,吞了吞口水後低下眉眼繼續說道:“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孩子。”
“什麼?”他沒有反應過來看著她不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