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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非常安靜,又已經是子夜了,我有點害怕,忍不住伸手拉了拉她的手臂。她轉過頭來瞧了我一眼,我嚇了一跳,因為她的臉腫得很厲害,眼睛也烏了一隻,比我的傷勢嚴重多了。

我忍不住問她:“你怎麼傷的這麼厲害。”

她白了我一眼才回答說:“我反抗,沒能打得過他們。”

我也瞧不出她原來的樣貌到底漂亮不漂亮,但是顯然她的年齡比我小很多,能對這麼一個小姑娘下狠手,這男人還真是心狠手辣。不過想想也是,老娘還是大美女呢,說打就打,臉都給打腫了。

“唉”,我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都不太明白自己給綁架都底是為什麼。

我去問這個女孩子,她卻仿佛很常見一般的回答我:“還不是為了那點錢。”

我好奇的問:“什麼錢?”

她反而覺得我問得奇怪了,反問我道:“你不知道嗎?那他們抓你過來做什麼?”

我茫然地搖著頭。女孩子想了想,才對我說:“那估計你和那個人有關吧。”

我也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麼,隻是下意識的問她:“哪個人?”

她回答說:“拿著鑰匙的那個人。”

我隱約覺得這件事與昨天雲龍說的那筆錢有關,可是真想不到這麼快就找到了我們的頭上。而且讓我不明白的是,他們為什麼抓我,卻不抓雲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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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女孩也沒說多久的話,讓我驚喜的是,她居然是雲龍在找的李哥的女兒。不過因著李哥的環境影響,她一直是生活在黑社會的邊緣人物,不喜歡好好讀書。而且她也懂點武功,聽她自己吹起來一套一套的,仿佛很無敵一般。

功夫的事,我也不太清楚,雲龍說是武功高強,其實我卻從來不放在心上。在今夜以前,這一切都離我非常遙遠,我隻需要管理好自己的工廠,就能賺錢,享受。我從來沒有接觸過什麼黑社會,更加不懂這裏麵有多少肮髒和陰暗。即使我眼下被綁架,我仍然沒感覺有多危險。在我心裏,我覺得隻要他們不傷害汙辱我,最多我給點錢,最後他們肯定還是會放了我的。

昨夜我本就沒有怎麼睡好,後半夜擔心著雲龍的傷口,平生第一次幫一個男人洗了澡。今夜又遭遇綁架,精神就更差了。和小女孩聊了沒一會兒,我又迷迷糊糊睡著了。

小女孩也心大,等我醒來的時候,她還靠在我的肩頭睡了個踏實。

這裏分不清白天黑夜,但隱隱的能聽到遠處傳來機械的勞作聲,這種聲音我比較熟悉,是大功率衝床在運作,想來某些年假前趕貨的工廠還在加班。

不過以這麼遠的距離,想要呼救,基本上沒有可能。那兩個男人也不是傻子,如果能呼叫,肯定會將我們綁起來塞住嘴巴。

估摸著,時間應該已經到了第二天白天了吧。

我用肩膀推了推小女孩子,她恍恍然的醒來,回頭四顧還下意識的對我說:“再睡會兒嘛。”不過也許是意識到不對吧,她又突然的驚醒了。

好一會兒,她才出聲問我:“到白天了?”

我看了看手機,果然已經是早上7點鍾。

83

我以為會有人送吃的過來,可是第三次腳步聲響起的時候,卻是那兩個男人又送了一個人進來。這個人我太熟悉了,張欣。

她倒一身很幹淨的樣子,手裏依舊拿著她隨身的手包,連平時常見的那種高貴美豔都依然如故。比較我眼下的狼狽不堪,我倆簡直相差了千萬裏。

張欣可能是很愛幹淨,轉到了角落坐下之前,還從手包裏掏出紙巾墊著。

我不太想和她打招呼,但是她卻主動過來搭話了。先是問我什麼時候給綁過來的,之後又問我雲龍會不會來救我們這些。我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她扯著,實在沒什麼興趣。

可是李哥的女兒卻對她比較熱絡,還在問她為什麼也給綁進來。

張欣回答說不太清楚,然後反問她為什麼也給抓進來。

小女孩還是回答我的那一套。當說到鑰匙,張欣明顯比較有興趣,追問她:“你知道拿著鑰匙的人?”

小女孩晃了晃腦袋,搖頭說:“我怎麼知道,我都不認識他。”不過也許是信任她,聲音放輕了說:“不過我知道鑰匙是什麼東西,因為我前兩天去監守所看我爸了。”

張欣聲音也輕了起來,仿佛隨口問道:“是什麼東西呢?”

我拉了拉小女孩:“不要在這裏說,說出來我們就完了。”

小女孩沒心沒肺向門口看了看,聲音更加輕了點。語氣卻不屑地說:“怕什麼,他們聽不到。”

張欣似乎也嘲笑我的膽小,不過並沒有說我什麼,而是去追問小女孩:“我聽到他們一路上都在說鑰匙鑰匙的,都給冤枉死了,我都根本不知道鑰匙是什麼?”

小女孩倒是無所謂的回答她:“我也沒見過,不過我爸說是一隻腳鏈,在他的徒弟那兒,但是我爸不讓我去找他要,說這是凶財,最好別沾。”

張欣的呼吸卻突然激動起來,因為她的眼光一下子向我的腳上瞄了過來。

我嚇得一顫,一個不好的念頭閃過我的心底。

是的,腳鏈。龍豬豬這家夥說結婚沒什麼送給我的,就給套個腳鏈吧。這是他送給我唯一的禮物,這會兒,正安靜地套在我的腳踝上。

我從來沒覺得這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我想雲龍應該也不知道它的意義。

張欣的眼睛中閃爍著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狂熱,手伸了過來,很冷的命令我:“交出來。”

我已經有了某種覺悟,卻還是不太死心的問她:“你拿著有什麼用?你自己都給人綁在了這裏。”

張欣“哈哈”的笑起來,一巴掌甩在我的臉上,狠狠地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自覺點。”

我沒有辦法,脫下鞋從腳上將腳鏈褪了下來。張欣一把抓了過去,仔細的旋轉著看了看。才扭頭向那個小女孩子冷冷地說:“謝謝。”

小女孩子還沒弄清狀況,茫然的應著她“是”。張欣就站了起來。到了門口的時候終於得意的“哈哈”笑起來說:“真想不到這麼容易,得來全不費工夫。還以為要好好的拿捏一下那個姓陳的土包子呢。”

門外麵的男人給她開了門,輕聲地問著:“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