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眉兒,如果可能,我現在就想殺了你!”楊影楓惡狠狠地道。
月眉兒一臉輕鬆,一點也不生氣,嘲諷地道:“楊影楓,你現在還沒有這個能力吧?倒是我,如果想要你死,隻需要催動一下你身體裏的毒便是了。”
楊影楓驟然間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自己脖頸湧上。他七尺男兒,還從未忍受過如此的屈辱,若不是還身負父親的遺願重托,他真想拔出劍來,向自己頸中一割,再不忍受這種非人的侮辱。
“楊影楓,我倒是希望你有一天能夠有可以和我鬥一鬥的實力,”她的臉上忽然露出了小女孩一般的頑皮笑容,“你我鬥上一鬥,不也是很好玩的嗎?”
楊影楓心中怒火萬丈,幾乎便要將身體都燒成了灰。他默默地俯下身來,將紫軒的屍身抱起,向月眉兒道:“我要去安葬紫軒。”
月眉兒默然,卻並沒有阻攔。隻是靜靜地望著楊影楓在碼頭附近的一處空地上,挖出一個坑來,然後將紫軒的屍身放入坑中,在坑邊低低低語,然後這才將坑緩緩地用土一點一點地填滿。最後還不忘種上一棵小樹,作為標記。
月眉兒冷漠的臉龐上漸漸浮上一絲暖意,走到楊影楓身邊在他肩膀上輕拍一下道:“楊影楓,其實這對於紫軒來說,也未必不是一個解脫……”
楊影楓冷不丁被她這麼一拍,背上驟然一冷,連忙回過頭來,見月眉兒平靜地站在自己身後。他萬萬想不到這妖女也會這般柔聲安慰於他,一時訥訥無語。
月眉兒和楊影楓並肩在路上走著,月眉兒道:“楊影楓,你或許還不知道吧。卓非凡死後的那一日,你拒絕了紫軒之後,紫軒曾經跳湖自盡。是我把她救起來的。”
“跳湖自盡?”楊影楓微微一怔,隨即轉頭看向月眉兒,略帶諷刺地道:“你是不是我還要感謝你救了紫軒一命?”
月眉兒也不生氣,隻道:“我隻是覺得,紫軒姑娘命實在太苦了……”她緩緩地抬起頭來望向天空道:“你既是她的希望,又是她的劫數……她終是因你而死的……”說到這裏,她莫名地覺得一陣悲傷湧上心頭,竟是說不下去了。
楊影楓默默地跟在月眉兒身邊,一路上他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直到走到了中原腹地,兩人到了一個市鎮上的小飯館中吃飯,楊影楓才問月眉兒道:“喂,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裏?”
月眉兒吐吐舌頭道:“喂,我是有名字的,又不叫喂。”
楊影楓頗為尷尬地撓了撓頭道:“那我該叫你什麼?”
月眉兒忽然臉上露出孩子般頑皮的微笑道:“你叫我眉兒吧。”
楊影楓總覺得不妥,一時躊躇。月眉兒卻是搶白道:“怎麼,你不喜歡我這個名字嗎?”
楊影楓無奈,隻好道:“眉兒。”
月眉兒笑逐顏開,道:“你很多時候,還是很知道討人歡喜的。所以我才舍不得殺你。”
楊影楓剛剛對月眉兒有的幾分好感頓時又消散於無形,畢竟眼前的女子是一個可以隨時決定自己生死的女魔頭,她隻不過是在調侃自己、消遣自己吧。
楊影楓終還是隱忍下了心中的不滿,隻淡淡地道:“眉兒,你說我們接下來該去哪裏才好?”
月眉兒微笑著道:“就去悲魔山莊吧。我想去拜謁一下你爹爹的墳墓。”
楊影楓萬萬沒有想到月眉兒竟然會忽然提出如此的要求,一時愕然。卻聽月眉兒認真地道:“你爹爹當時亦是一代英傑,我一向是非常佩服的。他雖害死了我爹爹,但他已入土為安,我不會做什麼驚擾他魂靈的事情的。”
楊影楓這才微微放心,隻覺得這女魔頭心思實在奇怪,但也隻能乖乖地跟著她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