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影楓衝進道觀,但他不識路途,隻是向前奔跑。遠遠望見前方是一座雄偉的大殿,想是武當派的重要所在,便奔了進去。
進了大殿,這才看清裏麵的情況:大殿中擺著六把椅子,中央主座空著,而主座一旁的座位上坐著一個中年男子,大概四十歲年紀,身穿藍袍,做俗家打扮,身子瘦削,唯有雙眼中射出精光。他兩旁各坐著三個俗道弟子,此時也都向自己望了過來。
正猶豫時,卻隻聽外麵眾道士大聲喝喊,原來已追到門口。楊影楓前有強敵,後有追兵,陷入了兩難境地。
那中年男子緩緩開口道:“不知這位少俠闖上武當,有何貴幹?”
楊影楓聽他話語雖然禮貌,但顯然有挑釁之意,登時心中傲氣頓生,大聲道:“難道你們武當派要倚多為勝嗎?”
他此言一出,武當弟子登時便亂作一團,年輕弟子紛紛七嘴八舌地反駁起來,大殿上原本的肅穆氣氛蕩然無存。
那中年男子目光冷冷,緩緩掃過眾年輕弟子。他目光如刀,每到一處,那一處的聲音便消失於無形。看來這中年男子是武當派中一個威勢極重的人物。
待得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那中年男子才開口說道:“那好,我們便一對一地決一勝負,也讓你心服口服。”他說話之間,有意無意地加重了“心服口服”四字。
楊影楓哈哈一笑道:“我楊影楓本意是要上武當山向天星道長討教幾招。你們既然願意和我比劃比劃,那自然更好,便算是暖暖身子了。”說罷負手而立,等待那中年男子出手。
那中年男子卻並沒有出手的打算,說道:“我師父天星道長名滿天下,早已看破名利,不願和少俠爭什麼虛名。少俠請回吧。”
楊影楓聞言,負著雙手說道:“以楊某看來,隻有兩種人能把名利不放在心上。”他不恭而慵懶地輕笑著,掃向四周的敵意目光:“一種人是口是心非的偽君子,另外一種則是一無是處的膿包,屢戰屢敗,自然大嘴一撇:‘勝敗乃兵家常事’,什麼名利都看得淡了。”
此言一出,武當山上的俗道弟子均向楊影楓怒目而視,若非尊長在,恐怕便要卷起袖子和楊影楓一決高下了。
“楊少俠,你欺我武當無人。我洪強便來會會你!”隨著一聲斷喝,右首椅子上一個黑袍少年騰地站起身來,揮掌便向楊影楓拍來。
“痛快,痛快。”楊影楓隨口笑道,右腳向後退開一步,亦拍過一掌。
洪強是天星道長的關門弟子,年紀最輕。他天資聰穎,天賦頗佳,掌法尤其強勁剛猛。他年紀最小,性子向來衝動,此番見楊影楓出言不遜,立時站出向楊影楓挑戰。
“哼。”一聲輕哼從左首椅子上的一個綠袍中年人鼻中傳出,眼神中滿是不屑。
“嘿嘿,伍師兄若是不開心,何不下場讓那姓楊的小子見識見識我武當的高明劍法?”右首椅子上一個著道袍的瘦削道人冷笑著說道。
“清玄師兄,想必是你怕袖子中的東西掉了出來,所以才不敢下場,催我上陣呢吧?”那綠袍中年人當即反唇相譏。
那道人叫做清玄,是亦是天星道長的得意門生。不過他卻是一個頗為貪財小氣的人物,平日裏每每有人上山學藝或是求仙,他總要伸出他那一隻如同雞爪子的手來討幾個外快,一旦有錢到手,便是一個磨得花紋都快要看不清楚的銅板,他也要小心翼翼地收到他的大袖子裏去,所以他的袖子總是寬而闊的。而伍孚則最看不慣清玄的做為,所以兩人一向不和。
“咳咳,”藍袍中年人抬眼看向兩人,“伍師弟,清玄師弟,在這裏呈口舌之利,成何體統?”他盡管看不上清玄的貪心,也不喜歡伍孚的假清高,但是此時畢竟大敵當前,這個和事老還是必須要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