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時大意,居然沒有想到,那餘氏手中雖然有銀子,但已經是個吃裏扒外的惡貨,又怎麼可能自己拿銀子出來呢。把所買的東西都記在賬上,如此一來,到時候需要付這個賬的,便成了太師府。
這個惡婦,在征西大將軍冤枉太師府之時,她便能落井下石,現在不是更存著要把太師府榨幹的念頭?
掌櫃的一聽,點點頭,便使人去取賬冊,把太師夫人在這裏所賒的賬目,都取出來給大小姐看。
不一會兒那夥計便將一本青皮冊子取了來,並奉到麵前。
掌櫃的看了一眼那厚厚的冊子,一時有些懷疑夥計是不是拿錯了。
結果夥計就這麼退了下去,給他懷疑的時間都沒有。掌櫃的隻好親自翻開來看,發現從第一頁開始便是那太師夫人所賒的首飾頭麵等等。
一時間掌櫃的臉上都有一些菜色。
“是這些嗎?”知畫不等掌櫃的發話,便主動將那賬簿接了過去,並奉到小姐麵前。
厚厚的賬簿,足夠有小孩子拳頭那般厚。
尹姝接過來之後,眉頭就皺了起來,當她翻開第一頁時,上麵密密匝匝的字跡,簡直恍花了人眼。
翻開第二頁,也是如此,直到翻開第十頁,尹姝已經麵無表情。
她幹脆把這賬簿翻到最後一頁,出乎意料地,居然是空白一片,再往前翻,隻發覺這賬薄卻是用了三分之下,還剩下三分之二的空白頁,等待著去填。
而今日那姍兒與蒼苓前來拿首飾的這一項,顯然還沒有寫上去。
仔細看去,這賬薄中的一切,竟沒有一樣是償還的,全部都是“記在賬上”。
“掌櫃的,我母親打算什麼時候還你銀子呢?”尹姝把賬薄還回去,微微笑地看著麵前的掌櫃。
“這……夫人說過,今年年底就還清楚。大小姐也知道,我們這種買賣,如果是隻收現銀不賒賬,怕是沒有人會登門呀!”掌櫃的擦了擦額上的汗,有些無奈地攤攤手解釋道。
當即尹姝做出一個理解得很的表情,點了點頭道,“莫說是我母親欠這點銀子,便算是把你整個鋪麵給賒下來,想必掌櫃的,也不會不同意是不是?”
總覺得大小姐這話,有點難為人,不像是好話呢!
掌櫃的意識到,隻尷尬著臉,不敢應是,隻是陪著站在一旁。
“掌櫃的,想必你也聽說過我舅父被抓,至今扔在大牢。而從衙門裏麵,卻審出了舅父府內,多箱寶物,可那些卻是我生身娘親的嫁妝。”尹姝娓娓道來。
“哦哦。”
掌櫃的隻作剛剛聽說的樣子,其實內心早知道這事,而且這在帝都城都傳遍了。
按說這太師夫人,吃裏扒外,把太師府的寶物都運到自己哥哥那裏,這事整個帝都城的人都知道,而自己也不應該賒給她的。但是她前來說了一通,字晨行間氣勢十足,而且身為太師夫人,太師還能把她給趕出來不成?
如此一想,倒還真有點道理,於是掌櫃的便慢慢地賒給她了,現在地是越賒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