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嬤嬤被訓得很無辜,而後頭的小廝則是直打哆嗦,尹二小姐又任性又狠辣的,素日裏懲罰起下人,那是毫不留情,非得見血才收。府內上上下下沒有不怕她的。可老爺忙於公務,根本不管這府內的事,而夫人餘氏卻是個護短的,每每用銀子打點。
其實這還是好的,隻是夫人的那個娘家人,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下人暗暗叫苦,尹闊舶卻皺緊眉頭,“下人送畫來,你激動什麼,沒規矩!”
“爹,我去收畫!”尹傲蕊也不在乎被罵,反而跑到尹闊舶跟前,突然變得乖巧而可愛,可憐巴巴地搖動尹闊舶的袖子,“順便看看是什麼畫。”
“蕊兒,別鬧!”
餘氏見老爺麵色越來越不好,當場便去拽尹傲蕊,現在可不是鬧騰的時候,眼看著君姝不對勁,就連尹闊舶也比往日裏陰沉,餘氏不敢觸他的楣頭,還是先靜觀其變得好。
“娘親,你莫管我!”尹傲蕊不依不饒道,一溜煙跑了。
“你……”
餘氏是真惱了,正要徹底斷了尹傲蕊這念頭,眼角餘光忽地對上始終坐在飯桌前抿唇安靜不語的尹姝,餘氏若感到怪異,隻是這股異樣還未興起,自外頭走進來她的乳母秦嬤嬤,當下對她遠遠地擠擠眉眼。
對秦嬤嬤知根知底,餘氏知道有事。
尹闊舶也沒去管尹傲蕊,轉頭衝尹姝施了個眼色,父女倆一前一後離席。書房內,尹闊舶點頭,示意她坐下,感慨道,“姝兒,這許多年來是爹爹委屈你了!”
“並不是爹爹委屈的,是女兒一直都是糊裏糊塗,走到今日才看清楚了一些事情。”尹姝望了眼父親,柔聲說道。
而尹闊舶聽她如此說,當即也篤定了自己的猜想。看來那餘氏一直以來都在做表麵功夫,姝兒一直都是心懷委屈的。
今日這事,尹闊舶事後也想得明白。
若是姝兒果真經曆了那事,餘氏身為母親理應當小心處理,而非大聲喧嘩,甚至帶了一大群下人前去看熱鬧。
尤其是在檢查姝兒身子時,餘氏的處理不當,甚至還要再請大夫來查。
可見這婦人是要興風作浪的。
這麼多年來,尹闊舶知道餘氏是十分守本份的,可是今日她的作法實在令人寒心。
“你說你的母親她去了荒院,還與你呆了一個晚上?”尹闊舶問道,依然耿耿於懷尹姝之前的說法。
“不錯。”尹姝點頭,她反正是要將太師府最後的結局告知父親的,但是她不能說自己這是重活第二世,否則也會被視為妖孽,惟有借親娘的靈魂來說事,期望父親能夠引以為戒,不再走前一世的老路,“爹爹,娘親說了很多,關於我們尹家的。”
“哦,她都說了什麼?”
尹闊舶語氣激動,回頭緊緊盯著尹姝問道。
韋氏一直是尹闊舶的心頭好,當年韋氏為了生尹姝,這才去世。
那時候的尹闊舶還不是太師,地位也不高,卻整日裏在外頭忙碌。
尹闊舶與惟一的愛女相依為命,可他卻養不活尹姝,請了婆子,尹姝的身子也是三天兩頭的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