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雅在另一頭高舉著瓶子興奮的叫著:“依然,我已經捉到五隻了。”
張墨雅長得比我漂亮,膚白貌美的她在陽光與油菜花兒的映襯下猶如天使般的聖潔,天使就這樣微笑的看著我,我微微的愣了下,隨機來了個機靈,我心中暗罵:這個妖精。
這樣美好的畫麵讓我小小的嫉妒了下,也讓我暫時忘掉了剛才的憐憫,激起了我昂揚的鬥誌。在容貌上,我已經輸給了她,其它方麵當然要勝過她。跟墨雅在一起,總覺得我的人生充滿了激情,充滿了挑戰,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更是最好的敵人。這樣好勝的兩個人怎麼會成為至交呢,大人們百思不得其解,我們這些小孩就更搞不清楚了。我們隻是這樣死命的要好著並且死命的嫉妒著彼此。我總是在想,如果我的生命中沒有墨雅,我的人生應該會平淡到趨於平庸。幸好,我有墨雅。
小學一年級的第一個冬天,我穿著臃腫的棉衣褲去上學,第一節課上到一半,突然感覺有尿意,膽小的我不敢跟老師講,隻能忍到下課鈴響,然後急急跑向廁所。那個時候的冬天,是貨真價實的寒冷,地上由於下過雪後又冰凍,所以這滑溜指數絕對遠遠超過如今的溜冰場,平時走路時,為了保持平衡,抬起一隻腳的時候,努力平衡自己的身體,再跨出一步,而這個時候急急的我自然管不了這麼多了,跑出教室跨入操場的第一步,我就來了個狗吃屎,還沒來得及哭,就感覺頭上一層虛汗,褲襠裏暖呼呼的,該舒服的地方是舒服了,該難受的地方難受了,最要命的是,我的臉都丟盡了。那時正好是下課時間,孩子們都跑出教室嬉戲耍鬧,我的周圍很快圍過來一群嘰嘰喳喳看熱鬧的同學。我瞄眼在人群中搜索可以幫我解圍的人,然後我就看到了墨雅,她像聖潔的天使一樣向前跨出了一步,微笑著對我伸出了手,她的手在暖暖的陽光裏有一種朦朧的光圈暈染,她身上的花棉襖潔淨並伴有太陽的味道,棉襖上的小碎花在陽光的照耀下新生了般的盡情舒張著、嬌豔著。想到自己此刻的汙穢,我羞憤的希望自己立馬暈倒,可是強壯如我,談何容易。我生氣的把頭埋在臂彎裏,來個眼不見為淨。我氣的是什麼,那個時候不明白,如今也說不清道不明,這是一種複雜的“氣”。
墨雅對我就是這樣的知根知底,所有我所經曆的,見不得人的醜事,必是在她麵前淋漓盡致的發揮了。同樣我對墨雅也是這樣的知根知底,隻不過天使是不會出醜的,她的致命點就是她那位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