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持伐木斧,打著赤腳,站在雪地中,冰冷刺骨的感覺直衝我的頭腦,讓我始終保持冷靜。這是庭院通往馬廄的道路,他一定會從這條路過來。
這個夜晚,城鎮裏火光衝天,哀嚎與慟哭此起彼伏。對一些人來說,這是悅耳的交響曲,對另一些人來說這是生命絕唱的悲歌,而我並不在乎這一切。
我已經忘了自己是是什麼時候來到這座城鎮的,更可笑的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從哪來,我知道的是自我有記憶開始便受人鞭撻與責罵,我記得我上一次吃飽飯還是七個月以前的夏天,我甚至會因為偷吃廚房裏的一張餅而被扔進錐心的冰湖裏。我的生命沒有意義,我是一個奴隸。
寒顫一個接著一個,現在,他出現了,拖著一個大袋子,行動遲緩,向馬廄這裏踱著步。
我朝他走了過去。
“小子,過來!”他放下了袋子,似乎要從裏麵摸出些什麼。
“維京畜生來了,我需要你幫我把剩下的東西拿到馬廄來。我會給你幾個金幣,等我們離開了這裏,你就自由了。”
“好的先生,我會為你效勞的。”
“把你的斧子給我!”
我看了一眼他肥碩而臃腫的體形,啐了一口唾沫。
“呃啊!”隨著一聲慘叫,我用斧子擊碎了他的左膝,他應聲倒地。
“混蛋!啊!你想死嗎!”
“死,我已經被你殺過許多次了,這次,我打算死在你之後。”
他用手撐地,試圖站起來,可劇痛和體重讓他可笑地摔了下去。
“啊!我要宰了你!小崽子!”他扭動著身體想要爬向我,意圖抓住我的腳踝。
我一腳踹向他的耳根,然後舉起斧子砸向他的手肘,骨骼碎裂,鮮血浸紅了他的衣袖,他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劇烈的疼痛讓他雙眼充血,叫喊聲撕心裂肺。
“我......給你我的所有錢財,隻要你放我一條生路,那個袋子裏值錢的東西我都可以給你。”
“這個交易不公平。”
“異族人!當年你從東方被販運過來,沒......沒有我的憐憫,你早就喂了山裏的......呃啊!”
“說夠了嗎?”我打斷了他的話,並狠跺在了他受傷的手肘上。
“你看到這雙踏著你的腳了嗎?你的馬病死了,你罰我一個冬天沒有鞋子穿。我餓的發昏時,偷吃了你一張餅,你揪著頭發把我扔進了冬湖裏。你為了獵獸製皮,用繩子綁著我進山當誘餌。看來這些你都忘了,先生。也許疼痛能幫助你回憶起來!”我使勁用腳跟碾著他的傷口。
“你......離開我你是沒法活下去的!無論交戰雙方是誰贏了”
我把腳移開。
“維京人會把這兒的人屠戮殆盡,現在你殺了我,你也別想逃到南方去,在那裏你會受到審判,裁判所會把你綁在火柱上燒成灰。你......隻有跟著我,才能救你自己!”
“我不知道奧丁和天主有什麼區別,也不管最後是維京人還是基督徒砍了我的腦袋,現在隻有我和你,你殺我很多次,而我,隻殺你一次。”
我騎上了他的後背,用斧柄扼住他的喉嚨,使盡全身力氣向後勒,直到他的身子癱軟下去。
“如果上帝讓你三天後複活,至少我還給你留了一個完整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