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雨的黃昏後,位於城南街角的一家小酒館裏靠窗的位置上,江楓獨自喝得酩酊大醉。
這個長相並不十分出眾,扔到人堆裏絕對找不著的年輕人,看上去隻有二十歲出頭的模樣,眉宇間時刻緊緊地皺著,永遠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時常到這裏來獨自買醉。
但若是細看他的眼神,卻不難發現,他是個有故事的人。
如往常一樣,幾道簡單可口的小菜,五六壺老酒,從中午一直喝到了這會兒,早已爛醉如泥,口中呢喃著:“你們放心,我江楓早晚有一天給你們報仇早晚有一天”
對此,酒館的老板通常會嗤之以鼻嘟囔兩句,再搖頭歎氣一番:“現在這年輕人啊!”
便不再理會,轉頭瞄向窗外,倆眼色眯眯地放光,不放過每一個從他店門口路過的美女,尤其是高跟配黑絲,絕逼是他的最愛。
這時,一輛紅色的保時捷緩緩地停在酒館的門口,車上走下來一位二十出頭的女子,披肩的長發,加上一身性感的職業裝,窈窕的身材搭配高跟和黑絲,絕對是人間尤物,尤其是那張瓜子兒臉,漂亮的沒邊兒了。
按說酒館老板見了這麼個尤物應該鼻血直流才對,但此刻卻收起了一副淫相,滿臉堆笑地迎了出去,一邊兒小跑著還一邊叨咕著:“我們家曉安下班兒嘍,老爸早就等你了,菜都快涼了。”
進了酒館,曉安在江楓的鄰桌坐下,一臉疲憊地拿出手機刷著今日的微博動態,某寶強的離婚聲明,讓微博和朋友圈爆炸了
突然,“啪啦”一聲,一桌客人摔碎了桌上的酒壺,站起身抄起凳子指著曉安朝四周吼了一嗓子:“哥幾個上,就是這個婊子!”
“騰”的一下,周圍三張桌的“客人”全部停下酒杯和碗筷,足有十來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口中罵罵咧咧地衝了上去。
伴隨著的是其他顧客一陣陣的尖叫聲和向後蜷縮身體所帶動桌椅板凳發出的“吱嘎”聲響。
麵對著這樣的場麵,曉安頓時花容失色,小臉煞白,四肢不聽使喚似的一動也不動。
隻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她便被人薅住頭發死死地將臉摁在了桌子上。
酒館老板一看自己的女兒被一夥人給欺負了,端在手裏的菜盤掉在了地上摔得細碎,立刻衝了上去,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牙齒打著冷顫:“哥幾個,這是幹什麼?有話好好說”
“說你馬勒戈壁!”為首的一名男子罵了一句,隨之便是一個大嘴巴子抽在酒館老板的臉上,就看見酒館老板被抽得原地轉了個圈跌坐在地上。
接著,便是三五個壯漢衝上去一頓拳打腳踢,絲毫不會因為酒館老板已經上了年紀而有一絲心軟。
酒館的服務員和大廚也隻敢遠遠的看著,不敢上前,畢竟工作可以不要,但真被打個好歹的,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那一刻,曉安徹底地懵了,她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得罪了誰,遭到如此的報複,此時,她也唯有拚命地喊叫,掙紮,試圖博取周圍看客的同情,保住她們父女倆。
然而,周圍人的冷漠卻讓她如墜冰窟,另她感受到了深深地絕望。
正在這時,酒館的門被推開,走進來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少婦,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了曉安的麵前,用手捏著曉安的下巴,惡狠狠地說道:“騷貨,狐狸精,敢勾搭我家男人,信不信老娘花了你的臉!”
當曉安被強迫著抬起頭,待瞧清楚眼前這張凶惡的臉時,她全明白了,那個中年婦女的照片,他曾在董事長辦公室的桌子上見到過,公司裏也早有消息再傳,說李董的老婆要收拾自己。
她顫顫巍巍地說道:“嫂嫂子你誤會了,我和李董隻是工作上的關係。”
“工作上的關係?”中年婦女怒不可遏地從LV的背包裏掏出一長串的開房記錄,揉搓成一團砸在了曉安的臉上:“一百多條開房記錄,你怎麼給老娘解釋,不要臉的騷貨!”
與此同時,正在對酒館老板施暴的幾個壯漢可能是因為打累了,紛紛停下手,抱胸站在中年婦女的身後,嫌棄地瞅著曉安。
“嗡”的一下,曉安的腦子差點兒沒炸嘍,的確,她和李董開過房,可,可那是每次找李董簽字的時候,李董都會把她約到香格裏拉的酒店客房裏。
還美其名曰,辦公室裏不談工作隻談風月,酒店客房裏不談性事隻談工作
麵對著這樣的一個老板,曉安這個集萬千寵溺和榮耀於一身的女副總裁,又能怎麼辦呢?
不過好在,她從來沒有讓李董得逞過。
見曉安不說話,中年婦女感覺到了曉安的心虛,又從包裏掏出一個被橫插著三根火柴棍的刮胡刀片,臉色漸漸變得猙獰起來:“自作虐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