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葉瀟瀟一聲歎息。
“你知道嗎?要不是我那天那樣違心的說那些話,他就不可能去喝酒,那女的就不可能擋那一刀。”沈薇拚命的搖著腦袋。“那女的受傷後,他一直在醫院照顧到康複,可沒想到這麼快他就真的和她結婚了。”
“也許是你跟他緣分不夠,別難過了。”葉瀟瀟拍著沈薇的肩膀安慰到。“你還有紹傑哥呀,他對你挺好的。”
“我現在沒心情提他。”沈薇慢慢平複著激動的情緒,伸手揉著紅腫的眼睛。
正當兩人聊著,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這誰呀?瀟瀟你等下開門,我先去洗個臉!”沈薇從沙發站了起來。
“砰砰……砰砰……”
“來了。”剛擰開門,還未等葉瀟瀟反應過來,陳琳就猛的一下推門竄進了屋子。一進門便開始四處打望起來。
“嗯,還不錯!”陳琳環視著客廳,從果盤裏挑起一隻蘋果問到:“都是洗過的吧?”
“洗好了的,還是這風風火火的樣子。”沈薇嘶啞著聲音,從洗漱間裏走了出來。
“我就來竄竄門。”陳琳咬下一大口蘋果,滿臉狐疑的盯著沈薇紅腫的眼睛:“你這是怎麼啦?哭了?看見我調過來這麼激動?”
“有什麼好哭的?眼睛發炎了。”沈薇躲閃著回到。
“下班的時候都好好的呀,一會兒就發炎了?”陳琳不依不饒的說。
“真沒事。你從公司調過來,上頭有沒有什麼新動態?”沈薇岔開話題,掩飾著仍舊掛在臉上的傷心。
“有呀,有呀,你想聽哪個部門的?”陳琳擠眉弄眼的笑到。
葉瀟瀟挪過椅子正欲坐下,左浩然的電話撥了進來。她急忙拿過手機,徑直向臥室走去。
“有問題。”陳琳眨動著狐疑的眼睛,指著葉瀟瀟的背影說到。
“你管得呢。”沈薇伸手拍向陳琳的胳膊。“快說,總部到底有什麼事?”
陳琳立即湊近沈薇身旁,兩人小聲的閑聊起來。
“回家了?”左浩然拿著手機,仰躺到客廳的沙發上。
“電影看完了?”葉瀟瀟合上房門笑到。
“怎麼,你這是吃醋不高興了?”左浩然仰頭大笑。
“說什麼呢?怎麼可能的事。”葉瀟瀟急忙辯解。
“對了,你什麼時候回錦成。我可記得你要請我吃飯的。不過你可千萬別誤會成我想見你,我的檔期是很滿的,隻是勉為其難的給你一次請我的機會。”左浩然笑著說。
“放心啦,我當然記得,才沒那麼小氣的。等下次休假就請你。”葉瀟瀟說。
“好,這可是你說的。下次休假請我吃飯。”左浩然強調著,又接著問到。“對了,你剛才打電話是有什麼事?”
“嗯,也沒什麼事,就是工作遇到點問題。”葉瀟瀟低歎一聲。
“說來聽聽。”左浩然關切的說。
“這次公司季度業績統計,我,我成了倒數第四,下午新來的領導又找我談話了。”葉瀟瀟失落的說:“雖然也沒有批評我,但是看得出她還是挺著急的。”
“嗯!你覺得問題出在哪裏?”左浩然站在客廳陽台,望向窗外燈火通明的城市。
“之前也沒參加過培訓,很多東西都不懂,工作效率低,有時候就覺得手忙腳亂,還有這邊是新市場,很多老市場都有一定的口碑效應了。”葉瀟瀟耷拉著腦袋回到。
“你這是,沒找到方法,工作思路沒打開。”左浩然說。
“我也想把事情做好呀,可是有的時候真的有種心有餘力不足,看著幾天的報表都是零,覺得壓力好大。”葉瀟瀟皺緊眉頭,一臉無辜。
“不懂就要問,勤能補拙,誰一生來就什麼都會?”左浩然語氣嚴厲。
“那應該問誰呀?”葉瀟瀟一臉茫然。
“你們公司同職位業績好的同事,雖然是競爭對手,別人不一定會告訴你全部,但也可以試試。別人說的你要認真去聽,有用的就用心記下,敷衍的也不用計較。”左浩然點燃一支煙,繼續說到:“沒經驗時先學會模仿,模仿的基礎上再學會思考總結,最終還是要消化成自己的東西。”
葉瀟瀟認真聽著,輕輕的點著頭,低沉的心情豁然開朗起來。
幾日漸涼的天氣後,陰沉沉的天空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
沈薇穿著鵝黃色睡衣蜷曲在沙發裏,拿著指甲油把腳趾頭塗上斑斕的顏色。陳琳坐在客廳陽台的藤椅上一邊悠閑的啃著蘋果,一邊隨意的翻著手裏的雜誌。
“陳琳,你對周謹的事了解嗎?”沈薇抹著指甲油抬眼望向陳琳問到。
“也不算太了解,畢竟沒在一起工作過,聽說有個女兒,老公也在外地工作。”陳琳合上書,起身走到沈薇身旁坐下後接著說到:“你說她怎麼舍得離開小孩,到處跑呢?孩子那麼小就成留守兒童啦。”
“你沒聽百度招聘怎麼評價我們公司嗎?”沈薇將兩隻抹好指甲油的腳,小心的平放在沙發上,擰好的指甲油瓶遞給陳琳。“幫我放到那個箱子第二格的盒子裏。”
“怎麼評價的?”陳琳接過瓶子放了回去。
“說我們公司招員工是把女人當男人用,把男人當機器人用。”沈薇挑眉瞪眼睛說到:“還有呢,公司對我們的要求就是,員工就是公司的一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
“哈哈哈,太形象了。”陳琳仰頭大笑起來。“周總,就是這兩條都符合呀。”
“是呀,我不也是典型的女人當男人用,之前來的時候一個人做幾個部門的工作,還好現在你們過來了。”沈薇笑著說到。
“那我和瀟瀟暫時就隻是一塊磚。”陳琳咯咯的笑著,咬著手裏的蘋果說到:“咦,這葉瀟瀟怎麼還不回來?今天不是休息嘛,她又跑公司去幹什麼?”
沈薇拿過身旁的手機看了看時間,翻向葉瀟瀟的號碼,搖頭說:“我看這她這加班的節奏,馬上就要進入到女人當男人用的模式了。”
窗外的冷風刮得大了起來,雨“嘩啦啦”的下得更加響亮了。陳琳趕緊起身走向陽台將窗戶拉了過來。沈薇拿著手機正拔向葉瀟瀟的電話,葉瀟瀟拎著幾個袋子走了進來。
“怎麼現在才回來呀?”陳琳趕緊走了過去,將葉瀟瀟手裏的東西接了過來。
“下午帶人去參加宣傳活動,結束得有點晚。”葉瀟瀟換上拖鞋將雨傘撐放在陽台上後轉身說:“順便買了些菜回來,外麵雨太大了,晚飯我們就在家裏做怎麼樣?”
說著三人便拎著東西進了廚房開始忙活起來。
綿綿的秋雨慢慢的停了下來,昏暗的天空開始夜色朦朧,喧鬧的錦成一片霓虹閃爍。左浩然和江軍坐在城北街道的火鍋店裏。靠窗的位置,兩人拿著菜單翻看著。
“想好好給你接個風,你就隻來吃火鍋。”左浩然將菜單遞還到服務員手裏。
“出去這一兩年就沒好好吃過一回,這回來了還不得趕緊補上。”江軍看著菜單拿著筆勾畫好後遞向服務員。
“鍋底是中辣?還是微辣?”服務員接過詢問到。
“還用問嗎?專程過來吃這個還要什麼微辣?”左浩然反問到。
“給我上最辣的,再拿幾瓶啤酒過來。”江軍補充到。
服務員應和著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你這回來就不會再走了吧?錦成這邊其實也挺好的,也有很大發展空間。”左浩然端起桌上的茶杯送到嘴邊。
“大多數時間也在這邊了,偶爾也會到其他地方出差,你最近怎麼樣?職場順風順水的,那情場一定不甘寂寞了,嗬嗬……”江軍喝了口茶,抽出兩支煙,遞過一支給左浩然,笑著說:“記得那會兒在部隊時,隻要你當班站崗,門口可是一堆女孩子在那裏故意打望。那崗亭邊的公用電話都要被打暴了,我在部隊那麼久可都不知道那個公用電話的號碼。”
說話間服務員端著一口配好的鍋底放了上來,擰開的爐火慢慢升溫,火辣辣的鍋裏開始冒著熱氣。
“嗬嗬,部隊的生活是挺有意思的。這回來工作後明顯感覺這社會複雜。我們這行業經常各種應酬,人上一百形形色色,見多了看多了,有時覺得自己也跟著麻木了。”左浩然拿起桌上的菜品倒進開始沸騰的鍋裏。
“是呀!你看現在的女人,都想著不勞而獲,就算長得奇形怪狀的,一開口就是車子房子,這世道現實。”江軍搖頭笑到。“所以呀,男人這麼累都是女人害的。”
“所以才說天地無數有情事,世間滿眼無奈人嘛。”左浩然舉杯笑到。
“咚、咚、咚……”沈薇揮起菜刀,將排骨改成合適的大小。
葉瀟瀟蹲在一角仔細的削著土豆皮,陳琳埋頭清洗著備用的碗盤。
“沈薇,今天紹傑哥沒陪你嗎?”葉瀟瀟問了起來。
“別提他。”沈薇語氣生硬的製止到。
“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陳琳搖頭說:“還不是因為紹傑哥工作的事。”
“又換工作了嗎?”葉瀟瀟詫異的問到。
“以前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那個廣告公司是和他幾個朋友開的嘛,結果根本不是,他隻是個負責業務的。你們說,這有什麼發展前途。”沈薇停下手中的活,憤慨的轉過身,接著說到:“反正我跟他說的至少得有個穩定工作,結果他就去找了個什麼白酒代理。現在人買酒都認準大牌子,而且還要常年累月的往外地跑。說起就是一肚子的火。”
“別怪我說話直,你對他挑三挑四的,不就是因為你那前男友結婚受了刺激嗎?”陳琳拎過袋子,接著說到:“紹傑哥的工作不穩定,隻是火上澆油而已。”
“沈薇,我覺得紹傑哥對你真的挺好的,為了你接二連三的換工作,無論做什麼事都得有個過程,平平淡淡才是真。”葉瀟瀟說。
“可是也不能一點保障都沒有吧?他都三十來歲的人了,還沒個明確的方向,我跟著他還有未來嗎?我大學的幾個同學都找得不錯,哪個結婚不得有個住的房子,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以後的孩子考慮,沒個好一點的經濟收入怎麼去養?”沈薇切著土豆,憤憤不平的說到。
“可以一起努力奮鬥呀,隻要努力,這年月哪有被餓死掉的人。”葉瀟瀟搶過話。
“你看我還不是,杜海濱現在還在部隊當兵呢,他就一普通士官,肯定是會被退伍回來的,要學曆沒學曆要關係沒關係,還不是得重新找工作。”陳琳抬眼看著沈薇,接著說到:“車到山前必有路,慢慢解決就行了。”
“那不一樣,你杜海濱才二十多歲,有的是機會。可紹傑三十出頭了。”沈薇接著說:“前兩天,我舅媽打電話告訴我,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那個女孩子,嫁了個有錢人,結婚時買了套別墅做婚房,還請了兩個保姆天天伺候。那男的對她爸媽還特別上心,連帶著給她爸媽把房換。”
“你覺得她就真的幸福嗎?她就像隻被關在籠裏的金絲雀,一套房子一輛車子就買斷了她一輩子。”葉瀟瀟接過話:“千金易得,知己更難求。”
“我也沒說太高要求呀,但起碼的保障得有。”沈薇拿過備好的食材,點燃爐火。
“不過,現在的生活壓力確實太大。”陳琳歎了口氣。
“關鍵是人,遇對了人粗茶淡飯就是幸福,遇錯了人海參鮑魚都不美味。找個對自己好,患難與共的比什麼都強。隻要一起努力麵包一定會有的,一切都會有希望。”葉瀟瀟說。
“海參鮑魚美不美味不重要,關鍵是今天的排骨得美味。”陳琳笑到。
隨著油溫升起,沈薇將薑、蒜、排骨依次入了鍋,一股香氣伴著“哧哧”聲飄散開來。
雨後的秋日,天空湛藍。午後的陽光懶懶的灑向城市。
葉瀟瀟托著腮趴在辦公司門外的陽台上,安靜的眺望著廣場遠處那一排排銀杏樹。開始泛黃的樹葉隨著微風自由的搖晃著,樹下一群老人懷抱著各式樂器盡情的把歌起舞。
大廳沙發上,蔡永健從午休中醒過來。一抬眼便望見站在陽光裏的葉瀟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