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之間,那二人已掠至小樓屋頂。吳若棠摟住藤原伊織緊緊趴伏在黑暗一角的地上,連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鬱悶之極。
“咦……我明明看見有人鬼鬼祟祟地過來,怎麼到了這裏便不見了?”一道尖利地男子嗓音在頭頂響起。
“我早就說了,是你的神經過敏。吳小棠這賊廝隻怕早就逃遠了,哪裏還會有膽子在這醉花樓閑逛?”另一道嗓音也響了起來。
“老鄭,話可不能這麼說。那吳小棠享譽江湖,是出了名的難纏人物,若沒有兩把刷子,當日在嶽陽時,少主也不會在他手上吃了虧。別的不說,今夜的事就是一個明證。少主在這醉花樓和斜角巷裏裏外外安插了數十個府中好手,自己更是親自上陣,卻硬是被那小子逃脫了,還沒有一個人能知道他是幾時逃了的。我聽埋伏在斜角巷的兄弟傳來的訊息說,根本沒有看見有生人從斜角巷出去……你說邪門不邪門?”
“要說邪門,最邪的還是吳小棠那臭小子要長相沒長相,要勢力沒勢力,卻能把少主的夢中情人搶了去……嘿嘿,想當年,邀月公主駕臨我們洛陽參觀百花廟會,我們少主整個人被那妮子弄得茶不思飯不想,瞧那架勢,隻要那邀月公主肯對我們少主笑上那麼一笑,我們少主莫說是願出千金,隻怕將我們整個刀光劍影樓雙手奉送給那妮子也是心甘情願!”那“老鄭”輕笑道。
難怪龍在天這小子一看見自己便像是輸紅了眼的賭徒一樣,一副要拚命的架勢,卻原來是為了靈兒的緣故。吳若棠這才恍然大悟,暗自得意不已。可他得意不久,想起此時與趙靈兒已降至冰點的關係,嘴角的笑容便迅即斂去。
“你找死啊!這番話若是被少主聽到耳中,你就算是不死也要揭層皮!”那尖利嗓音的男子急道。
那“老鄭”嘿嘿一笑道:“這裏就我們老哥倆,還有誰會聽了去?不過話說回來,那邀月公主的確也值得少主為她神魂顛倒。記得那次在百花廟會上見過她後,我整整三個月不想回家……”
“為什麼?”
“嚐過上好的魚翅,然後再叫你回家啃冷窩頭,你願不願意?邀月公主就是那上好的魚翅,而我家的黃臉婆……把她比作冷窩頭都算是抬舉她了。”
“嗬嗬,有那麼誇張嗎?我看嫂子長得倒也蠻俊的……”
“你是沒看見過邀月公主。記得那次你恰好被派到外地公幹,所以你不曾看見過……唉,什麼叫絕代美女?那就叫絕代美女!從頭到腳,就是頭發絲也透著一種勾人魂魄的美感。那次廟會上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可在所有人的眼裏仿佛整個廟會上隻有邀月公主一人,她走到哪裏,大家就掉了魂一樣地跟到哪裏,而且沒有一個人敢高聲開口說話,偌大一個廟會靜悄悄的,哪裏還有誰會有心情去欣賞花市?都去看邀月公主了!也是,就算是將百花廟會上所有的花朵加起來也及不上那邀月公主的半個笑容美麗,誰還會去看那破花……”
“老鄭,你倒是越說越誇張了,天底下哪裏有這種美人?”
“靠!我們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你可曾見過我有信口開河的時候?如果不是這種大美人,我們少主也不會對她那麼朝思暮想。唉,見到那邀月公主的第一麵時,我就在想,如果她肯對自己笑上一笑,就是叫我去死我也願意……”
“嗬嗬,老鄭,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難道你心裏隻是想讓邀月公主對你笑一笑就夠了?難道你就沒有想過……那個?人家是逍遙王的寶貝女兒,真正要你去動,我想給你一百個豹子膽你也不敢,可是我就不信你連想都沒有想過……”
“我自己是什麼人我自己當然清楚。可那次就奇怪了,我當時的確是那麼想來著,隻想她隻要對我笑一笑,笑一笑就夠了!對著她,別說邪念不敢動上一動,便是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生怕一口氣將她吹得遠去了,吹得化了……唉,有些時候,她眼光從我眼前掠過的時候,哪怕是多停留一下下,我也是滿心歡喜……明知道她不是在看自己,可心裏就是歡喜,歡喜得想要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