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江南煙雨(2 / 2)

青丘之國與澤之國,這兩個明明是相鄰的國度,卻一個常年缺水,一個洪災泛濫。造物主似乎是給兩個國家的子民開了一個無趣而殘酷的玩笑。

澤之國境內,最大的一條江被稱為巴烏江。巴烏江發源於不周山的一片雪山之巔,延綿近萬裏。沿途流經近十個大小國家之後,最後在北大陸的南側湧入無妄之海。

澤之國內,巴烏江南岸有一座水鄉古城,四季如春。該城一年中大部分時節都是煙雨蒙蒙,柳絮紛飛。因此,被稱作‘煙雨城’。

五月底的煙雨城,依舊暖而不熱,春風徐徐。巴烏江的幾條支流途經煙雨城,將整座古城通過江水分割成了數個城區。

煙雨城內,到處都是小橋流水。岸邊楊柳依依,在春風的吹拂之下柳絮漫天。河中烏篷船徐徐撐過,不時有幾尾小魚跟著船隻劃過的波紋跳躍嬉戲。岸旁街上的年輕女子們穿著豔麗的新衣,撐著小傘,三三兩兩地穿梭在紛飛柳絮之中,嬉笑而過。

這天,煙雨城中來了幾位奇怪的異鄉人。他們騎在兩匹疲憊瘦弱的馬上,風塵仆仆。其中一位,是有著一頭藍色枯發的年輕女子;另一位,是麵色蠟黃滿臉死灰之色的絡腮胡大漢;還有一位,是躺在馬背之上不知死活的年輕男子。來的三人,正是曆經千辛萬苦,從大漠之中千裏迢迢趕到煙雨城的藍幽兒,天兒,與那沙匪首領。

騎馬漫步在煙雨城河邊的街道之上,不時忍受著城中百姓的指點私議,沙匪首領苦著臉巴巴看著藍幽兒,聲音中都已帶著一絲哭腔:“姑奶奶,我都已經將您帶到這煙雨城了。您該不會要卸磨殺驢?”

藍幽兒淡淡瞟了沙匪首領一眼:“原本,憑你初見我時的不敬之語,就算你有十個腦袋也早就被砍完了。再幫我做一件事情。做完之後,你就可以滾了。”

沙匪首領如蒙大赦,欣喜道:“什麼事情?小人一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幫我找一個人。”

“找人?”沙匪首領有些好奇,“什麼人?”

“司徒傷。”

“什麼?”沙匪首領一下臉色大變。“您......說的,可是那號稱救一人,殺一人的‘邪醫’司徒傷?”

“你的見識,倒還不錯。”藍幽兒輕嗤一聲,“我要找的,就是這個司徒傷。”

沙匪首領一下變得臉色慘白:“我的姑奶奶,您這跟砍了我的腦袋有什麼區別?誰都知道,那‘邪醫’司徒傷是個喜怒無常,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您還真是......讓我赴湯蹈火啊!”他現在很後悔,為什麼自己的這張嘴這麼能惹禍。若是這次能活著回去,以後一定要做個啞巴。

“至少,比我現在就割了你的腦袋強吧?”藍幽兒臉上閃過一絲不耐,“你若不樂意也沒關係。這世上珍惜自己腦袋的人還是很多的。”

沙匪首領感覺全身一冷:“別!我去!我這就去。”

“還不算笨。”藍幽兒冷然道,“你該知道,偷偷跑掉的後果。”

剛想乘機溜走的沙匪首領聽聞此言,身子一僵。他回頭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揚鞭而去......

藍幽兒低頭,輕輕撫摸馬背之上不省人事的天兒,柔聲細語:“那個人,一定可以救你的。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邪醫司徒傷,在澤之國、青丘之國及附近諸國之內都有很大的名氣。據說,他與天下第一神醫,青龍教的慕容蘇師出同門。隻要是到他麵前的病人還有一口氣,他就有辦法救活。但此人性情古怪,叛經離道,常常拿活人做一些極其殘忍的醫學實驗。因此,被稱為‘邪醫’。

此人行醫有一個奇怪的規矩:別人行醫收診金,他行醫收的卻不是診金,而是人命。無論是誰,要想讓他救人,代價就是先殺一人。至於要殺誰,就全憑他喜好了:或許是他討厭的人,或許是求診者最珍惜的人,甚至或許,就是求醫的患者。

就是由於這個奇怪的規矩,盡管此人的醫術高超無比,然而來找他看病的人卻寥寥無幾。因為誰也不想跟一個瘋子打交道,除非是迫不得已。因此他的病人,無一例外都是有不治之症之人,或是垂死之人。盡管如此,隻要司徒傷肯出手,這些人就總能撿回一條性命。

邪醫司徒傷。這個人,就是天使與惡魔的結合體。這個世界上,想殺他的人與有求與他的人一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