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一棟殘敗的灰色石屋前,鬆上春停下腳步,回頭道:“這裏便是我家了,請進,諸位可別嫌寒磣。”他推門,剛想進屋,一道小小的身影急衝而出,兩人撞了一個踉蹌,後麵有位婦人追著氣急敗壞地高喊:“又是你這小兔崽子,我們家沒什麼好讓你偷的了,下次別再讓我見到你。滾!~”
那道身影站定,天兒發現是一位十三四歲的邋遢少年。他穿著一身肮髒破舊的衣服,臉色蠟黃饑瘦,但一雙眼睛卻明亮有神,猶如星辰一般。跟街上那些麻木渾噩的人比起來,這個孩子簡直就是個異類。
少年回頭朝屋內做了個鬼臉,轉身再跑,卻沒注意到天兒已在他身後,直直撞入了天兒懷中。他又撞了個踉蹌之後,一屁股坐倒在地。邋遢少年疼得齜牙咧嘴,他摸著自己生疼的腦袋憤憤道:“你這人,肚子怎麼跟石頭似的,這般硬?撞得小爺我好疼!”
天兒啞然失笑:“是你的頭太軟,怎麼反倒怪起我肚子太硬來了。”
少年瞪著天兒,恨恨淬了一口在地,起身就跑。
那叫罵的婦人是鬆上春的內人,叫渡邊梅子。鬆上春向他們介紹了一番後,帶著天兒等人進了屋。進屋之後,渡邊梅子一直橫眼對鬆上春低聲罵罵咧咧:整天就知道在外麵鬼混,家裏的東西從來都是隻出不進,養個吃白食的都比你強,老娘跟著你,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她邊罵邊打量著天兒等人,仿佛這些話是專罵給他們聽的一樣。
一聽渡邊梅子說吃白食的,天兒一下想起了同樣潑辣的紫冰,心中微微一暖。
鬆上春不敢跟他媳婦頂嘴,隻好歉然地看著天兒等人。喀秋莎見狀微微搖頭,取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放到渡邊梅子手中,和顏道:“大嫂,這幾日可能會多有打擾,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最多三四日,我們便會離去。放心好了,不必再為難你男人。”
渡邊梅子見到閃閃發光的玉石,眼睛一下亮了。無知者如她也會知道,這必定是件價值不菲的物品。頓時眉開眼笑:“客人說得哪裏話?多住些時日才好。你們稍坐一會,我給你們做點吃的去。”說完拿著玉佩,步履輕快地向屋外走去。
鬆上春將天妖冒險團四人請入客廳坐下,沏了壺茶水招待。天兒用壺蓋劃著壺口,騰騰的熱氣嫋嫋升起,水氣中朦朧的臉龐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天兒對剛才那個邋遢的孩子有些好奇,問鬆上春:“剛才那位少年,是什麼人?”
鬆上春顯然沒想到天兒會問這個問題,微微愣了一下,臉色一黯,緩緩道:“您說的是小泥巴那孩子麼?他是讓這一帶街坊們都深惡痛絕的一個小賊,經常來這一片偷吃的。不過說起來,他也算是個苦命的孩子,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