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也許就這麼死去也沒什麼不好。
這個念頭忽然劃過黑暗精靈混沌的大腦,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伊斯特不想跑了,也不想再戰鬥了,他忽然覺得並沒有意義。
他終究不是神,即使戰鬥力超出常人,但也無法做到以一人對萬人。
胸腔像被熾熱的火焰灼燒著,火辣辣的劇痛隨著呼吸節奏不斷攀升,每次呼吸都像是一次酷刑,讓黑暗精靈隱隱有種*就要爆開了的錯覺。
伊斯特模糊的思考著,他有多久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了?
血液不要錢似的往外湧,和海軍的血液混在了一起,黏在皮加上,看不出來是誰的。
肋骨至少斷了四五根,左臂骨折完全失去知覺了,腰腹間以及背後手臂大腿上均有不同程度的傷口,甚至還有幾個槍傷。
每動一下,就會撕心裂肺的疼。
眼前的世界已經開始模糊了,但是強烈的自尊心致使他不願意就這麼倒下。
他覺得自己就要死了。
***
船後的追兵被遠遠的吊在了一個安全距離,雖然一時間還甩不掉,但暫時還不成什麼問題。
永夜島已經看不見了,自然,黑暗精靈也沒有追上來——怎麼可能追上來呢?這裏可是大海之上!
香克斯鎮定自若的部署完工作,腳步穩健的回了船長室,卻在關上門的一瞬間頹然坐到了地上。一頭紅發顯得無精打采,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左手緊握劍柄,右手攀上了臉頰,香克斯咬牙半天,才顫抖著唇齒吐出一個名字:“伊斯特……”
咚、咚、咚。
“……誰?”
“是我。”貝克曼的聲音隔著門板傳進來,顯得有些沉悶。
香克斯沒有開門,沉默了一會終於還是開了口,聲音低沉,像是在刻意壓抑著什麼:“不用管我,讓我一個人呆會兒……”
香克斯隱約能明白自己的副船長是為什麼而來的,但他此刻什麼也不想聽,什麼也不想見,他什麼都不想思考,什麼都不想做。
他隻想一個人靜一會。
“……香克斯,你是船長。”
香克斯靠著門板,一言不發。
貝克曼歎了口氣:“從船長的一麵來說,你做的很好。”
香克斯拿起腰間的酒瓶,默默的喝了一口——他記得他往常一向是與一個黑暗精靈一起喝酒的,但現在另一人卻不在,這酒竟顯的索然無味,甚至有些苦澀。
“傭兵界最令人聞風喪膽的黑暗傭兵不是黑榜前十的那些成名已久的黑暗傭兵,卻是僅位於黑榜第30的暗刃伊斯特,這並不是誇張,就因為他詭異莫測的風格,作戰手法狠辣老練,對於他的戰鬥風格即使把握的了也很難對付。香克斯,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香克斯的手一抖,他放下了酒瓶,但依然沉默不語。
“我們都沒有懷疑伊斯特是否能攔住海軍追兵,成功斷後給大家爭取足夠的上船時間。那為什麼就會懷疑之後他能不能逃脫海軍的包圍?”
“我沒有懷疑……”香克斯將腦袋整個埋入雙臂中,悶悶的回應。
“你的反應告訴我你不是那麼想的。”
“我……”香克斯張了張口沒有發出聲音,他沉默了很久,門外也不再出聲。香克斯忽然站起身,拉開了門,正對上了一雙幽深的黑眸:“那種情況下,能逃脫的了嗎?”
貝克曼卻沒有給出香克斯期望的回答:“這個問題我給不了你答案。”
香克斯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毫無血色。他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回答,但即使隻是一個虛假的答案也好,那樣能讓他飽受折磨的內心感到些許安慰——即使那起不到任何實質上的作用。
“別忘記伊斯特對你說了什麼,雖然我沒有聽到。你好好休息一下,等下再來找你。”貝克曼說完這句就走了。
香克斯愣了愣,黑暗精靈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又在耳邊浮現,是那麼的清晰,就像對方仍在他的身邊。
他望向了遙遠的海平線,臉上的神色逐漸平靜了下來。
年輕船長望著那早就看不見了的永夜島,沉默良久終於開口,回答卻不知是說給誰聽的:“我相信他……”
“如果他毀約——”年輕的海賊船長捏緊了拳頭,一頭紅發在透過舷窗的光芒照耀下顯得而張揚而狂傲,他的眼神堅毅了起來,最後甚至令人覺得刺目,“那麼,即使是神也別想阻擋我奪回自己的夥伴!!”
作者有話要說:QAQ咦好像是有點虐……我不是故意的……
明天估計也會更新_(:з」∠)_為了緩解沉重的氣氛來個小劇場吧。
小劇場(由親愛的CP友情提供):
一片模糊的混沌中,灰色皮膚的精靈睜開了似有魔性的紅色雙眼。他回到了最初的地方,一切開始的地方。那座將他送去了那片瑰麗海洋的祭壇。—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