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是醫生?”肖桐再問。
穀雪抬起頭,見肖桐的目光正望著自己。
盡量小心地想將景燁放下,景燁還是醒了:“怎麼了?”
“有人需要幫助,我過去一下,很快回來。”穀雪抽出自己發麻的雙腿,略微活動了一下,向肖桐走去。
“你是醫生?”肖桐嘴角翹起一抹戲謔的笑容。
穀雪白了他一眼,心道,你不就是在叫我呢:“算是吧。”
這個回答,讓肖桐一怔。
穀雪冷哼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穀雪對肖桐有一種莫名的敵意,肖桐這個名字,穀雪也覺得很熟,卻始終想不起來,什麼時候跟這個名字有過交集。
“肖桐,你好。”肖桐伸出手。
“穀雪。”穀雪伸手與肖桐握了一下。
“機長傷勢很重,有生命危險。”肖桐引著穀雪走到機長的身旁。
機頭飛機毀損最嚴重的地方,昨天五、六個人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機長和副機長從變形嚴重的駕駛艙中救出來,機長被救出來時,已經昏迷了。
“我判斷是胸骨斷裂,刺破了內髒,現在嚴重大出血,”肖桐說道。
穀雪也蹲下檢查了一遍,點了點頭。
“如果不馬上手術,恐怕撐不過兩個小時。”肖桐繼續道。
“手術?”肖桐說得沒錯,可現在怎麼手術。
“剛剛在駕駛艙找到了急救箱,可以做簡單的手術,我需要一個助手,你能配合我嗎?”
穀雪點點頭。
肖桐轉身對另外兩個同伴吩咐了幾句,幾個人手腳麻利,搭了一個不大的隔離間,用僅存的兩個完好的座椅,搭了一個簡易手術台。
肖桐將急救箱拿了過來,箱子雖然小,東西倒很齊全,在肖桐微微詫異的目光下,穀雪熟練地將器械一樣樣拿出來,很快,手術前的準備工作就做完了,消毒位置精準地在肖桐判斷的出血點上,而肖桐清楚地記得,自己隻是說內髒大出血,並沒有說出血點在哪裏。
這樣老練的人,僅僅算是醫生。
那醫生是什麼樣?
就像強強聯合一樣,給肖桐當助手,有一種給華子愷或麥麥當助手的感覺,很多交流,都是用目光完成,根本不需要語言。
手術做得很快,也很順利,如果救援隊兩天之內能到,機長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一場手術做下來,肖桐更能確定,穀雪絕不是簡簡單單的算是醫生,她絕對可以用醫術精湛四個字形容。
回到景燁身邊,景燁閉著眼睛,蹙著眉頭,似乎又睡了。
穀雪摸摸景燁的額頭,體溫正常,鬆了口氣。
手還沒拿下來,景燁的手輕輕抓住了穀雪的小手,放在臉頰上輕輕摩擦。
“疼了?”
景燁點點頭:“雪兒。”
“嗯?”
“抱。”
穀雪撲哧笑了,這話說的,真可以把他的十位數去掉了。
仍然像早起那樣靠著艙壁坐著,讓景燁躺在他的懷裏,冰涼的小手穿過景燁純棉質的襯衣,在斷骨處輕輕撫摸著。
景燁的頭貼著穀雪的小腹處,鼻端縈繞著穀雪淡淡的體香,手攬著穀雪的細腰,感覺比剛才好多了。
對景燁來說,穀雪據對是他最好的止疼藥。
出去探查的人陸續回來了,帶回來的消息卻並不樂觀:失蹤的三個人找到了,但都已經死了;他們具體的位置仍然不清楚,隻是估計在屬於秦縣原始森林中。
這一片原始森林很大,步行且不迷路的話,橫穿需要十天。
收集來的食物和水不多,能維持到明天傍晚。如果後天早上救援隊仍然不到,部分輕傷的人準備走出去,也可能走不了幾天,就會有手機信號。
“到時,你跟他們一起走。”景燁說道。
穀雪笑著望著景燁:“你舍得我走嗎?”
景燁也笑笑:“不舍得,但更不舍得,你在這裏跟我受苦。”
“你會丟下我走嗎?”
“不會。”
“那你怎麼讓我走。”
“你是女人。”
“哈哈哈,這個時候知道我是女人了,欺負我的時候怎麼不想著我是女人。”
景燁側頭靠近穀雪的耳邊:“不是女人我也沒興趣啊。”
穀雪的臉騰地紅了,轉過頭怒氣衝衝地看著景燁,這人,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這事,思想太齷蹉了。
景燁伸手攬住穀雪的腰身,偷了一個香吻,這丫頭,知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很迷人,景燁恨不得立刻把她吃了。
穀雪嚇了一跳,嗔道:“景燁!”
景燁嘿嘿笑了。
百公裏外的秦縣縣城,華子愷天蒙蒙亮時就出去了,一個多小時候,弄回來一輛“牧馬人”越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