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鄂煥、老韓、忙牙長。”諸葛迷急得大呼。麵前這群人來者不善,濃烈的邪氣使他壓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鄂煥等人出現,他們手裏拿著兵器卻奇怪地站在對方那邊。
“兄弟,你不要執迷不悟啦!”
“好兄弟講義氣。你們…”諸葛迷萬料不到連結拜兄弟都會背叛自己,目瞪口呆地指著三人。
“沒辦法,做哥哥的隻想日子過得更好。好兄弟,你也是個仁慈之人,連這一點小小的請求都不能滿足麼。”韓天成奸笑起來。
“見利不能忘義。不義的事情我絕不會做。寧可舍生取義!”諸葛迷的眼神忽然掃到一個人。那是陳生,他規規矩矩地站在雙方的中間。
“陳生,你是全縣最清廉的吏員,為什麼不能站出來說句公道話?”諸葛迷痛苦地呼喚道。
陳生看了看諸葛迷,又看了看周圍的人。眼睛半睜半閉,似乎感到疲憊。“我對這些已經習以為常。世風如此,我有什麼辦法?不過我不會做不義之事,但我也不會幹涉。因為我沒有你的那些宏偉的理想,也沒有那種力挽狂瀾拯救世風的能力。”無奈的語氣說得諸葛迷心又涼了一截。當腐敗成為一種風氣,唯一可以做的又是什麼?
“與其和天作對,不如隨大流。誰也逃脫不了世俗的束縛,即便你是名垂萬古的聖人!孔人不是儒家的聖賢麼,他還不是生前沒有大富大貴,沒有實現抱負,死得時候無比淒涼。”伴隨著猙獰的奸笑,一個偽善的人走出來。
“哈哈哈”諸葛迷也回敬一個大笑:“你可知道一千年後孔子竟然成為萬人敬仰的聖人。孔子雖然死了,可他仁的思想沒有死去。他用言行來證明了他以仁為貴的思想。”
“如果沒有董仲舒主動適應帝王的要求,儒家能有今天的輝煌?隨波逐流,以退為進,才是聖人的策略。”又有人出來說。
“請你不要詆毀聖人。我不會屈服於頹廢的世俗,聖人也不會向追逐功利的汙穢世風低頭。”諸葛迷笑了笑,“你們之中有不少人學過儒家經典。但是你們還不是不懂得儒家的精髓。”
“你胡說!儒家不就是那點三腳貓的功夫。”有人反駁道,他們的眼神裏充滿對儒學的蔑視。
“別拿你的淺顯來低估儒學。更別拿變了質的儒家思想來貶低儒學的精髓。向封建專製妥協的儒者算不上真正的大儒。就連世人推崇的董仲舒也排不上。”諸葛迷情緒激昂地說道。在世人眼裏儒學無非是代表上層階級的封建禮法,殊不知孔子的儒學思想最初是要求君主做到‘仁義’。很可惜,後世的儒者無奈地將其思想移植到民眾身上,把本該約束君主的思想變成嚴重束縛民眾的禮法道德。真可以把孔子氣得從墓裏跳出來。
“什麼?變了質的儒學?世間隻有利益,厚黑學才是王道。”又有人不服氣。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不同的人看到的世界觀都會不同。當利欲熏心蒙蔽了你們的眼睛,你們所見到的就是厚黑的一套。誠然,當今亂世,世風日下,道德淪喪。但是還有很多可歌可泣的人用身體力行來實踐美好的仁德,縱然被世俗所遺棄,他們卻無怨無悔!”諸葛迷堅信亂世有結束的一天。
但他也知道道德的底限隨著亂世的不斷來臨,如同流星一般不斷地衰落。在孔子心目中天下可以由小康到大同。但是到了清朝,社會幾乎連進入小康都永遠無法實現。這裏的小康不是指物質文明,而是指精神文明。我們遺失的美德越來越多,在越來越濃厚的物質時代,道德的退化比物質的進步還來得快。
“看來你是不願和大家為伍了。看來你是甘願被這個亂世拋棄了?”有代表忽然問道。
“我知道羞恥二字怎麼寫。頹廢的世風是不可能讓我屈服的!”諸葛迷視死如歸。
無數隻箭矢射向諸葛迷,頃刻間他倒在血泊中。迷迷糊糊下,諸葛迷感受到三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劉備那渴望複仇的眼神,諸葛亮那殷切期盼的眼神,還有一個美貌的女子,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濃聚著一種驚喜、愛慕和期待。是她?
身體猶如灌了鉛,倒下去就再也沒有爬起…仿佛看見自己的理想化為一隻天使飛上雲霄。那是一個折翼的天使,仿佛達芬奇筆下的蒙納裏莎,盡管不夠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