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南征 第五節 殺無赦(2 / 3)

馬超縱上船尾鼓架,用槍尾點擊著大鼓。

“咚!”

“咚!”

“咚!”

每一次敲擊都是運氣丹田,通過千鈞臂力,使槍尾與鼓麵發生就劇烈碰撞。敲動的聲音鏗鏘有力,從萬千嚎叫聲中擊殺出一道振奮人心的鼓聲。

全軍將士的目光都投向前船擂鼓的領軍馬超身上。伴隨著震蕩的鼓聲,他們恢複訓練時那種激昂的表情。戰鼓是全軍攻擊的號令,馬超擊鼓的動作不僅為了掩蓋山崖邊白衣鬼魅的怪聲,更重要的是激勵每一位將士的士氣。

王平的視線從擊鼓的馬超移向沿河兩岸,四周的草木杳無動靜。他擔心岸邊有人會對主將暗箭偷襲,直到看見林木沒有任何風吹草動的跡象,才坦然放心。

鼓聲時而高亢,時而低沉。總是充滿著殺伐,高揚著血性。鼓聲讓將士們仿佛置身戰場,每個人都摩掌擦拳,躍躍欲試。他們都是經曆過腥風血雨的勇士,短暫的恐懼消失後,留下的是勇士的血性和勇氣。

王平一手拿盾,一手拿長刀站在馬超身後。諸葛迷感動得熱淚奪眶,他明白王平不惜挺身而出,用自己壯實的身軀保護全軍的主將。“剿滅叛軍!前進!”長刀高高地舉過頭頂,王平舒展雙臂高聲呼喊。這位細心的將領不乏血氣方剛的男人氣概。

“剿滅叛軍!”

“前進!”

身後數千將士揮舞著兵器猛烈吼道。

吼聲蓋過怪叫,籠罩整個山穀,如同半空中的炸雷。

白衣死士的神情微變,臉色更加慘白。

鄭甘用嘲笑的口吻說道:“一向嚇人的濟火白衣反倒被人給嚇壞啦!”

“那板盾蠻給咱們露一手瞧瞧!”達旺不滿意手下的拙劣表現,又氣憤鄭甘的嘲諷,鬥氣地說道。

“兄弟們,人家哭累了。咱們也歇歇!”連續的高喊不利於保存體力,王平發現山崖邊上的白影消失,仿佛打了場勝仗。

船隊行駛了二裏路,都是高歌猛進。將士們各自喝水,潤潤嗓子。隻有馬超站在船頭,了望四周的絕壁。在整個金沙江水道,叛軍現身卻未曾發動攻勢,在馬超看來又是不合情理。敵人裝神弄鬼無疑是要打擊我軍士氣,難道是延緩我軍前進的速度?由於和鄰邊的兄弟部隊無法聯係,孤軍深入的馬超不知道自己的部隊到底走在隊伍的什麼位置。作為前鋒,理應走在大軍的前方,替主力部隊掃清障礙。然而一味地急進猛打會陷入孤立無緣的地局麵。馬超的擔憂不無道理,諸葛亮的作戰計劃要求在三月初八以前到達新市。按照目前的行駛速度,最多三月初四就可進抵福延。部隊也需要一天時間修整,長時間乘船全身感覺都坐軟了。在福延登陸,好好休息下吧。馬超提前擬定最近幾天的戰鬥布署。他閉了眼,嘩嘩的水聲在耳邊流淌。

流水聲似乎變小,馬超謹慎地睜開眼,果不出預料,江麵變得開闊,水流也不再湍急。透過火光可以清晰地望見兩岸長著無數水草。他回頭望了下身後的船隊,船舷守衛有人開始半睜半閉,有人幹脆打起瞌睡。差不多快到子夜,也是人最容易感覺困倦的時候。

諸葛迷沒有合眼。今天發生的事情還在腦海裏作著總結。自從遇見水鏡先生,諸葛迷就不敢再像以前那樣自狂,他要像一位真正的儒者,通過切身實踐完成自己的理想。兵道方麵毫無經驗的菜鳥,他隻有謙虛學習的份兒。

夜很靜,也很黑。如果沒有火把照路真不知道會走到哪裏。懸崖絕壁離船隊越來越遠,隨著江麵的開闊,看膩山崖的諸葛迷反倒被江邊的水草吸引。窮山惡水美景罕見,望望水草也算換種味道。

“噫,不對!”眼睛定在水草,諸葛迷驚呼起來。

全船的人都被驚醒,所有人目光落向諸葛迷。王平認真地問道:“什麼不對?”

“你們看那些水草!”諸葛迷指著不遠處的水草,大驚失色道。

馬超迅速下令減緩速度,命令一個接一個傳達下去。從全隊第一排到船隊末尾,三百隻船步調一致地放慢航行。

“這裏怎麼會有蘆葦?”

蘆葦生長於池沼、河岸、河溪邊多水地區,它的莖是中空的,擇水而生。由於蘆葦多生長於低濕地或淺水中,金沙江屬於高原水域,根本不適合蘆葦生長。諸葛迷熟悉植物學,對於這點點常識還是不會亂開簧腔。

“那是蘆葦?有什麼不對?”馬超等人不知道這些常識。涼州和巴蜀也很少見蘆葦。所以連熟悉地理的王平也不知道個中玄機。

“這條江根本就不長蘆葦。蘆葦的中間是中空的,如果有人潛在水底可以借助它呼吸。”明知道是金沙江,但諸葛迷不清楚在三國時期是否也叫這個名字,所以不敢亂說話。不長蘆葦卻是事實。

其實那些不是蘆葦,隻是些麥杆一類的東西。因為隔得遠,光線又暗,所以諸葛迷誤以為是蘆葦。

“水裏有敵人。準備!”馬超低聲傳令,以免被水底的敵人聽見。諸葛迷報告的這個消息非常重要,如果換作自己也沒在意。

一手摸槍,渴望戰鬥的馬超躍躍欲試。叛軍沒有埋伏在弓弩的射程之內,水麵上又沒發動進攻,水底作文章的可能性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