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莫斯科,嚴寒的冬季,足以使每一個憤青的熱情都凍結住,街上沒有行人,沒有乞丐,沒有生物,有的,隻是被茫茫大雪所覆蓋住的一片片凋零的建築物,整個莫斯科似乎就象一座被廢棄了多年的遺跡,隻有房屋中透出的點點燈火和房頂的煙柱,告訴著人們,這裏還有人居住。
紅場兩側的牆邊隱約可以看到一些抽象色彩的噴繪畫,那是年輕的俄共分子在冬季的夜晚畫上去的,老人們有時也會懷念20年前那個至少還算是世界一極的國家——蘇聯,至少在戈爾巴喬夫時代,他們也沒有生活在如今的一片混亂之中,變回資本主義的代價是慘重的,第三代總統執政後所麵臨的種種問題日益突顯,北約的東擴,中東恐怖主義的向北延伸,還有南方那個古老的黃人國家對外蒙及中亞威懾力的逐步加固,真不知道什麼時候北方的大洋要是被美帝的艦隊封鎖了,那麼俄羅斯這頭灰熊,也就到了壽終正寢的時候了,分裂勢力在國內的各個方向踴躍突出,俄羅斯在經曆著自上個世紀10年代後的又一次大混亂,大衰退。或許,他們又將回到莫斯科大公的時代,成為世界列強的墊腳石然而可怕的是,政府的無能與百姓的無助。
卡加洛夫此時正在莫斯科大學的一間小教室裏和幾個年輕學生交談著,“俄羅斯需要的是我們,腐朽的資本主義注定會在我們的時代終結,讓我們站在列寧的肩膀上,去完成他偉大的事業。”
時代永遠是在變的,馬克思知道,列寧知道,葉利欽當然也知道曆史的大趨勢,盡管總會有些波折,但它仍然在不停的向前流動著
十數輛轎車所組成的車隊緩緩朝克宮方向的高速上行進著,來自機場的黑色波濤,在凜冽的寒風中顯得那麼肅穆,莊嚴,還有凝重,大人物的車隊,行使在空無一人的莫斯科近郊大街上,車裏的人見證了這個偉大帝國從榮耀走向衰敗的毀滅之路。
願上帝保佑俄羅斯。伊萬洛夫看著眼前的物是人非,心中默默祈禱著。天煞的波蘭,在背棄了後斯大林時代偉大的傳統友誼之後,終究投向了美國的懷抱,即使總統派了我去談判,現在證明這一切都是徒勞的。伊萬洛夫心中知道,當蘇聯解體之後,沒有了強大的後盾和每年的經濟軍事援助,作為一個世界二流弱國,但卻又處在東西歐要衝的波蘭,自然會投向美帝的懷抱,在西方的民主與自由的和平演變的大環境下,波蘭人享受著新盟友們所付出的麵包與黃油,在嘴上的大胡子粘滿了碎屑與肉末的時候,自願而強製的忘記著被蘇聯所庇護的半個世紀。
我早該知道,當紅旗從克宮降下的那一刻,我們就被無情的拋棄了伊萬洛夫鬱悶的打開隨身攜帶的小酒瓶,往嘴裏灌了幾口伏特加。甘冽的酒氣並沒有使心情變的更好,隻是無故又增加了幾絲悲哀。
將酒瓶放回懷中,坐在寬敞的後座上,車裏的暖氣與柔軟的沙發,還有彌漫在周身的上好的伏特加的氣味,看著外麵天翻地覆之後的破落與寂寥,這是一種使人無法承受的痛楚,盡管他已經忍受了幾千個日日夜夜的心靈的鞭撻與折磨而沒有發出一點對總統和國家杜馬的決策相左的意見,但是個人的意誌,是不會為外界簡單而慘烈的變化所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