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公主真是兒女情長啊！”閔初音先笑了：“不如我成全你們，讓你們生時成雙，死時成對！”
羅清也笑道：“我們是不介意成雙成對，隻是師兄找不到好的嫁禍人，隻怕難以交待！不如這樣，我和內子商量商量，勞煩師兄暫且避退！”
閔初音臉色微變，卻沒接話，笛聲又響，狼群慢慢散去，羅清看著閔初音消失在樹林裏，道：“民間一直傳商太子有異能，我原本還半信半疑，我隻知道動物跟師兄很容易親近，沒想到……”
羅清沒再繼續，緩步走到懸崖邊，然後回首微笑，向許伊人伸出手，神色平和得仿佛兩人踏青出遊。許伊人瞪著他，腦海中卻閃過結婚遊街時，羅清對她的回眸一笑。她坐在轎子裏，心跳好久才恢複，明明他什麼都沒有做，許伊人卻覺得他在對她招手。
許伊人猶豫著伸出手，羅清握住，拉著她上前兩步，兩人肩並肩站在懸崖邊，羅清道：“伊人，你給我唱首歌吧？”唱歌？許伊人繼續瞪著他，羅清似是渾然不覺，繼續道：“以前睡不著，我娘總給我唱歌，她的歌聲特別寧靜，所以她去世很多年之後，我在夢裏依然能聽到她的歌聲。在鳳棲山，我給你唱過歌，現在，你也給我唱首歌吧？”
“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你說啊！”許伊人皺眉，這種時候他為什麼還能如此淡定？
“沒什麼，我就想聽你給我唱首歌！”
羅清的不急不緩讓許伊人生出些許憤恨，她甩開羅清的手，叫道：“你為什麼寧願死，都不願意跟我走？”
羅清恍若未聞，伸出腳踢落崖邊的一顆石塊，往前探了探身子，看著石頭慢慢變小終至不見，才道：“伊人，你還記得在鳳棲山上說過的話嗎？你說我若無意成就霸業，我們就找個好山好水的地方，過我們倆的日子。假如我現在問你，你若無意成就霸業，我們就找個好山好水的地方，過我們倆的日子，你願意嗎？”
羅清像在自言自語，聲音輕得像歎息，許伊人卻聽得全身發冷：“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想怎麼樣？這種時候，他還能怎麼樣？這種時候，她的聲音聽起來竟還這麼委屈？羅清閉了閉眼，複又睜開，笑笑：“閔師兄去羅府找你，我就在想，他跟你能有什麼交易？我以為自己能料中很多事，我卻沒料到閔師兄那麼看好你，我也沒料到那時你就想我死，我更沒料到，沒料到我會這麼在乎你。許伊人，你到底有什麼好，到底有什麼好……”
“我沒有想讓你死，我隻要你跟我走。你不是不愛官場嗎？隻要你跟我走，你愛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人會勉強你！”隔著這麼近的距離，許伊人卻看不清他的表情，她伸手想拉住羅清，羅清手一抬，衣袖從許伊人手上掠過，許伊人再也忍不住，哭道：“我發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你死。商太子答應我，隻要你不插手這些事情，隻要你願意跟我一起走，他就放了你。羅清，我求求你，跟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