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飛揚加重腳步,幾個人齊齊回頭,接著拔腿就跑,動作聲音整齊劃一:“我站崗去!”
祁飛揚轉頭看她:“水秀姑娘,以後他們要欺負你,隻管找我!”
見他一臉鄭重,水秀心情突然輕鬆起來,莞爾一笑道:“你能打幾個?”
話音剛落,就看到秦風和許伊人從房間裏出來,水秀下意識的躬身施禮:“夫……”
話說到一半就卡住了,許伊人也不介意:“水秀,辛苦你了。祁副將,麻煩你帶水秀姑娘去休息!”
祁飛揚應了一聲,替她推開房門,水秀正要跨進去,卻聽到羅清的聲音:“伊人!”
羅清聲音從來都不大,卻總能讓人聽清,許伊人自劫持他之後就沒跟他麵對麵過,更沒跟他說過話。眼下也是,她側身站著,沒有任何反應,像完全沒聽到。
“伊人,雖說隻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但也不能這麼快吧?”這時候還能調侃,還是這樣的調侃,大概也就隻有羅清了。
許伊人麵沉如水,直直的看向前方,話對是卻身旁的秦風說的:“秦風,我先休息了,有事你處理吧!”
許伊人打開房門關上房門,動作迅速利落。走廊裏一時寂然無聲,水秀不敢再看,也匆匆進了房間。
“羅師兄,有什麼事嗎?”許伊人太失從容,像逃避什麼,看得秦風心裏歎氣。
沐浴過後的羅清換了衣服,一身清爽,笑道:“我找自己的娘子,還能有什麼事情?”
言語之中微含挑釁,不是他一貫的言語風格,別人或許聽不出來,但秦風是何等人:“師兄,明天還得趕路呢,記得保重自己,免得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羅清臉色幾不可見的變了,轉身往回走了幾步,又回頭繞過秦風,走到許伊人房門前,直接推門。
他心裏有氣,使的力氣也大,門被推開一條縫又關上,卻足以證實他心中所想:許伊人就靠在門背後。原本的挫敗與怒氣一點點的消失,他聲音輕柔:“伊人!”
許伊人遲疑了很久,羅清耐性也很足。這樣隔門對峙總是不行的,許伊人剛剛妥協退開,羅清就推門而入,先聲奪人:“我看看你的傷!”
實際上,羅清聲音很輕,輕到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但許伊人卻如遭雷擊。羅清在距她三步遠的地方,她一回頭就看到他脖子上的傷,隻是皮外傷,好了以後甚至不會留疤,但現在可以清晰的看到淺淺的血色細痕。
這是她的傑作,縮在袖子裏的手捏成拳,指甲刺得手心微痛。羅清重複,顯示他的決心與堅持:“我看看你的傷!”
許伊人咬了咬牙,正要脫掉身上的衣服,被羅清製止:“我來!”
她在床邊坐下,羅清替好她脫掉略顯厚重的外衣,露出裏麵的黑色夜行衣。衣服下擺被撕了一塊,綁在右臂上。
羅清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打開,拿起一把小剪刀,將右手衣袖一點點的剪開。鐵蓮是傅遲慣用的暗器,當時就被挖出來了,幸好用的是上好的皇室傷藥,要不然經這麼一折騰,手臂大概會廢掉。
當羅清解開包紮時,許伊人疼得吸了口氣,於是不再看傷口,目光自然而然的轉向羅清,他臉色略顯蒼白,神色專注,眉心微鎖,好似能感覺到她的疼痛……
羅清,縱然處於這種境地,依然有主人般的閑適與文雅。這樣一個男子,大概,隻要不是許國的公主,任何人跟他在一起,都會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