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走上涼亭，雲舒頭也不回：“大人睡著了嗎？”
“嗯！”雲卷點頭，在他對麵坐下來：“怎麼？這麼晚不睡？”
“今天，大人問我，假如我是夫人，會不會就這麼認命，當他的妻子！”
“認命？大人這等才情，誰配得上，公主又怎麼樣？還是亡國的..”雲卷頓了頓：“若真的是夫人，我絕不放過..”
“你別衝動，大人自有計劃！”雲舒警告的看他一眼：“你先去睡，我到處看看！”
雲舒向來細密，雲卷自認不如，先行離開，等著下半夜接班。自羅清生病，皇上就派人日夜護衛，跟以前冷落寂寥相比，丞相府越來越像個正式府第。今天沒有月亮，讓雲舒想到一句：月黑風高，殺人夜！
雲舒站在花園樹下陰影裏，剛好可以看到羅清的臥房。屋裏燭光搖曳，映著窗戶上不停晃動的人影，隻有可能是許伊人。燈暗燈滅，屋裏一片安靜。雲舒還站在樹下看著。
他們跟羅清與其說是主子與護衛，倒不如說兄弟。自己和雲卷被羅親的娘收養，羅清那時四歲，他們才五歲，轉眼之間已十六年，羅清的娘離開人世足有十年。
雲舒自認不是會憶苦思甜之人，這些年他們跟羅清一起長大，也一直護著羅清。羅清小時就有超出年齡的智慧，長大後在外人麵前愈沉穩，在他們麵前，偶爾還有小孩心性，惡作劇會讓人哭笑不得。
下半夜換班，雲舒剛回房躺下，就聽到窗外有輕微動靜，一掌擊開窗戶，人隨之飄出來，隻看到雲卷：“我剛剛看到有人從後院往這邊來！”
雲舒動作比思緒還快，幾個起落站在羅清門前，敲門：“大人，夫人！”
..
“大人，夫人，雲舒有事稟報！”聲音不大，含了內力。
“雲舒，怎麼了？”許伊人應著，很快點燈開門：“什麼事情？”
許伊人頭發披散，隨意披件外套，是羅清的男裝。是了，男裝比女裝好穿。
雲舒鬆口氣：“雲舒看到有人從後院往前邊去？”
“嗯，有傷人嗎？要不要叫醒大人？”
“..”屋內燭光昏暗，簾帳裏一片安靜，雲舒將衝到嘴裏的“不用”吞下去：“有勞夫人！”
許伊人轉身，坐到床沿，雙手輕搖羅清：“羅清，醒醒；羅清，醒醒！”
羅清這才悠悠轉醒：“伊人？”
許伊人扶著羅清坐起來，看來自己多慮了，雲舒沉聲說：“大人，有人夜闖，來了後院！”
“走了嗎？”羅清眼神一下清明。
“大人，走了！”雲卷站在雲舒後一步。
之前府裏除了他們幾乎沒有侍衛，為保安全，羅清在後院用花木設陣法，若沒人帶領，一般人進來就出不去。這次讓人在眼皮底下逃脫，對向來深具自信的雲卷是個打擊。
“天外有天！”羅清聽出雲卷的不忿：“沒有傷人吧？”
“沒有！”
“那人應該另有所圖，不會傷及人命，你們早點休息吧！”
雲卷雲舒退下去，羅清看著關上的門，忽而一笑：“我羅清還沒死，就這麼囂張？”
“別老說死的，不吉利！”許伊人扶他躺下，春日的深夜還是冷的，被窩溫暖多了。
羅清正待睡著，又猛的眼開眼睛。側過身看許伊人，雖然在暗夜裏，什麼都看不到。
自他生病以來，許伊人總睡在外麵，這沒錯。可，他剛坐起來時，旁邊的被窩是涼的。許伊人體質偏涼，夜裏要好久才能睡熱，以前喜歡賴在他身上，自他病後怕凍著他，總跟他隔一些。
羅清慢慢摸向許伊人正睡的被窩，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