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總是難以入睡,即使睡了,也是不安穩的。
感覺到有人床前專注的看著自己,許伊人沒有睜開眼,卻翻了一個身,麵向裏。這個時間,這個地方,除了安然還有誰呢?一切不都是在他的掌握之中嗎?還看什麼?
那天安然傷了她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安然了,到今天為止,有五天了吧!可自己的一切,他不都應該很清楚嗎?
良久,安然開始脫衣了。太子不都有隨侍伺候更衣的嗎?可安然從來都是自己動手的。安然躺上床,將她抱到懷裏,許伊人根本沒有辦法放鬆自己,安然動作頓了頓,伸手為她把脈。
久到許伊人連呼吸都快忘了,安然才放開她。將頭埋在她的秀發之間,不再說話,許伊人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皇宮就這麼不好,連一個寢宮都是這麼大。寂靜的連自己的呼吸都清晰可見。
許伊人伸手摸了摸胸口,還是疼的,安然為什麼那麼狠呢?開始時她都可以看到胸前的掌印了,現在差不多好了,可胸口還是疼的。
還有,那些藥..
“怎麼哭了?”安然的聲音響起,許伊人愣愣的去摸自己的臉,果然是濕的。
許伊人想止住,可是眼淚不停的往下流,安然將她轉過身來,把她的頭埋在自己的胸前,什麼話都沒說。
許伊人哭出聲來,壓抑的聲音有無限淒楚,說不清楚具體到底為什麼?她就是哭得很傷心。
許國滅的時候,她都沒有哭,現在居然來哭,她也不管是不是晚了。
淚水將安然的胸前都濕透了。安然輕撫她的秀發,一直到她的哭聲漸消,呼吸慢慢平穩,他才輕聲說:“伊人,我以後不會再傷你了!”
這是安然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卻有說不上的自然。
許伊人再開口時,語氣又是平靜的,聲音從他有胸前飄出,顯得有些悶悶的:“羅丞相說,你要立妃了!”
安然輕輕的“嗯”了一聲。
“那我呢?”
安然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的,畢竟她是許國的公主,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可現在她問了,安然竟然鬆了口氣,順著她的口氣說:“你想當太子妃嗎?”
想嗎?她不知道,本想問倒安然的反被安然問倒了:“我若想呢,你就能給嗎?”
安然的回答是從容的,就像考慮得很成熟般從容:“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
這是什麼意思,是肯定還是否定的?許伊人不知道。
被安然傷兩次,她有些害怕安然的反複了。也許安然哪一天想起,又會對她下手了。現在,丞相來了,隻怕驚動的人會更多吧。
安然好像並不知道她喝藥的事。那些藥確實可以治她的內傷,可同時也會將她的內功一點點的廢掉。那他把脈之後應該知道她的功力幾乎全被廢掉了吧,現在就跟一個普通的女子沒有兩樣了。
她之前的懷疑都是冤枉了他,那又是誰會這麼害她呢?
她若是不當太子妃,就這樣見不得人的藏在太子東宮裏,怕是過不了幾天,就會徹底的消失吧?
所以,她說:“我想!”
安然沒有回應,想是睡著了吧。許伊人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慢慢的也沉睡了。